开局就落入下风,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敌手,到了这份儿上,小王还会不会如原时空那般篡隋称帝,这是彼时某赵王虽不在意却依旧好奇的事儿。
毕竟托他的福,唐郑之战虽也打响,但这节奏却是稍稍快了那么一点点,历史的车轮如同被倒进了润滑油,转得飞起。
所以嘛,真要是在细节上有那么点儿出入,好像也不稀奇。
但老话说的好,你玩历史,历史就会玩你。
他这一打岔,使得洛阳局势危殆,却忽略了另一人的感受。
要知道夏王窦建德之所以与王世充交恶,在其与李唐交战时被后者摆了一道尚在其次,关键节点却是由于王世充称王篡位,囚禁了杨侗。
全天下这么多反贼,咳,义军,向皇泰帝封表称臣而后被封王的,只有他窦建德一人。
你小王纂皇泰帝的位置,不等于是打他的脸么?
这才是开战之初,王伏宝西进濮州,要教训王世充的根本原因。
其实老窦同志就是意思一下,叫他收敛一点儿,做好权臣的角色,别那么嚣张。可没曾想,他这边是故作姿态,老李家却是要动真格的,一上来就玩这么大。
随着小王快马传檄各地,以勤王的名义号召天下有钱的捧个,咳,有兵的出兵,没兵的赶紧招兵支援,窦夏中枢便坐不住了。
窦建德与其麾下大臣的看法很一致,不能叫李唐专美于前,不管是谁打洛阳,我八,咳,我大夏一定要帮帮场子!
当然了,不是帮李唐。
两年的时间,有裴矩、虞世南等从许逆手中“解救”出来的前隋故臣帮衬,彼时大夏的朝堂机构已越发趋于成熟健全,其中枢的战略眼光也不再仅限河北一隅,而是放眼全局。
洛阳已成了一只烤熟的鸭子,就等着大伙下手抢肉。
本来么,从地利上看,李唐在西,窦夏在东,双方以“清君侧”的名义同时发力,先灭了王世充,再从洛阳迎归皇泰主,学曹老板挟天子以令诸侯,占据大义名分。待双方决战,灭了李唐,届时老窦同志是想继续学曹操,还是师从刘秀、杨坚,大伙就不管了。
这是正常剧本的走向,也是裴矩等故臣给小杨想到的最体面的下台方式。
可眼下人家李唐没按照剧本来,西面大军压境不说,北面,东面也同时出兵,把装着烤鸭的盘子整个圈了起来,看样子连快骨头都不想给窦夏分。
吃独食,这就过分了。
这个时候,一直充当某夏王最贴心狗头军师的凌敬出场了。
后者言说李唐之所以这么嚣张,无非是仗着现下四境安稳,其兵马得以集中调集,全力攻打王世充而已。既然如此,想办法叫他后院起火不就完了?
至于这火怎么点,很简单。
前者把目下朝堂在各地的兵马排布改换了一下顺序,把防御北面的高雅贤换下来,改派成疑似与高开道有亲戚关系的高士兴。又叫张青特南下,去替换前者的嫡系心腹王伏宝,以安前者之心。
与此同时,他又拟派纳言宋正本出使滏阳,与魏刀儿约定瓜分幽州,同时叫职方侍郎魏处绘前往长安,与老李陈说利害,调开李唐中枢的目光。
只要能说服魏刀儿与高开道攻唐,罗艺难以独抗,必向李唐中枢求援。而李渊为保东北不失,就会将东南之兵撤回应对。届时,便是夏军西进洛阳的最好时机。
这把操作好了,说不准还能叫李唐吃个哑巴亏,赔了东北又折兵呢。
天下争霸,非小孩子过家家,从来也不是义气之争,而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是一个注定没法通过朝堂讨论的计策,核心内容仅限部分心腹知晓。而对外嘛,夏军自然还是打着调停唐郑之争,促使两家交好,护百姓、慰君上的说法。
嗯,现下人家小王尚未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