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籍记载,李世民在攻洛阳时曾与王世充有过一次谈判。可惜最后谈判破裂了,双方只好大打出手。
谈不拢的原因,似乎只是因为一个要求对方退兵,另一个要求对方投降,矛盾难以调和。但究其根本,却是小王根本就信不过李渊的节操。
为啥信不过,现在总算是找着根儿了。
就看他家老三这德行,估计当老子的就强不到哪去。
不过彼时李大德可顾不上研究区区“小事”,而是看着一封自金堤关而来的传书皱眉。
他今日的精神有些萎靡,昨晚毕竟熬了个大夜,硬是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篇数千字的“太原府三年发展纲要”来,今早待吃过早饭后,又补了一天的觉,一直睡到太阳出来。
嗯,下了一天的雨,太阳最后是打西边出来的。
“殿下,这内容……”
同样精神萎靡的李成自旁边低声相询,欲言又止。
司马长安写的信,可不是他这种师承某赵王的人能看得懂的。字里行间跳过不认识的字与短语,剩下的话拼凑起来,七七八八的故事也只看明白三分。
三千跃山而出的神潭军灭了广武山下的两千隋军,活捉了王要汉。后为免火势变大而进山砍伐隔火带的士兵,在离广武涧不远处的山坳里发现了凄凄惨惨的数百老弱妇孺,从已然弥留之际的老孟口中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李成其实很想让李大德给他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观后者此刻的表情却有些不敢张嘴。
人得会瞧脸色。
某赵王上次露出这种表情,还是在北邙山前被老王阻止杀李密的时候。
“贾闰甫……”
李大德用满含杀意的声音低声念叨着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随即嘴角却莫名一勾,抬头哼声道“传信司马长安,捉住是敌将随百姓一道先送往临清关,交由程将军全权安置!另外……”
后者顿了顿,忽然接着道“叫老黄替我起草一份奏报,言河内已定,将此战经过原原本本的告与陛下知晓!另外叫他以朝廷的名义照会洛阳,姓王的部下粗野,擅自攻我关隘辱我百姓!让陛下问问杨侗,他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打架?”
“啊?”
李成闻言愣住,心说明明是司马长安无故灭了人家一队人马,怎么就成姓王的挑衅了?
“啊什么啊?让你去传令,又没叫你写!还不快去!”
李大德没好气的抽了他一记,待屋内无人,目光便又落到手边的纸条上,目光渐冷。
随着沁水以北四县集体投降,河内并河洛之战便渐次落下大幕。结果四散而出,在这个冷秋晚雨的季节里犹如冷风过境,使得两岸哗然,天下皆惊。
口水仗开始了。
先是如李大德说的那般,李渊派出使者出访洛阳,严厉指责王世充的挑衅行径,并表示抗议。接着北岸的魏刀儿也传檄声明,指责杨侗背信弃义,一面引李密攻骁果,一面又背后捅刀,实乃小人行径。
要说小杨自诩正统,论骂街,洛阳那么多前隋大儒还没怕过谁。
可这边还不等他命人炮制一篇华丽文章嘲讽一下老李这种帮邻居守土,最后把邻居家变成自己家的行径时,乐寿的窦建德却先说话了。
嗯,他受洛阳册封,自是站在小杨这边的。可他前脚才指责完李大德侵占河内,实乃强盗行径,后脚却又掉转刀口,言说人家李密是为了打宇文化及才沦落至此,你王世充不说帮一把也就算了,背后捅刀子却是有点那个了。
好嘛,此话一出,两边人都得罪了。
四方大佬你来我往的玩机锋,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连带中原以外的各方势力也都心痒痒的,忍不住掺和两句。
毕竟凛冬将至,这仗一时半会儿是打不起来了,闲着也是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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