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顶着冬夜寒风赶路是一件很考验意志力的事。
而某杠精的意志力什么都不怕,偏就怕考验,你说巧不巧?
只走了不到两里,这货就后悔了。甚至于在喝了半两鼻涕后,竟生出了任由流民军自生自灭的想法来。
结果开始是他在催促李世民加速,到后面,就纯粹是后者连同老张在哄着他前行了。由此可知,他们来的能有多快。
当右骁卫兵马赶到时,风陵驿的两处军寨均是火光冲天,外墙都快烧没了。
北面的军寨中,夏老大与几个兵头聚集了五百人,正与敬盘陀的亲卫营拼杀。后者虽然兵甲齐备,但因为人少,明显有些不敌。
敬盘陀这会儿已然被刺激的有些疯癫了,提着把横刀,衣衫袒露的站在一众亲卫的后方,挑着脚给大家喊加油,还叫嚣着要弄死所有背叛他的人。殊不知他自己已经活不久了。
南面军寨就不像这般形势明朗了,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补给迟迟不来,前往北面要粮的支二虎又一去不返,他手下的士兵率先闹了起来,和守营的士兵起了冲突。
而等到冲突越来越大,卷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时,便分不清哪边是哪边了,反正不认识的就掏刀子捅过去。往日里那些私下结怨的、看别人不爽的、还有想浑水摸鱼跑路的此刻全都冒了出来,唯恐天下不乱。
先死的总是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兵头校尉,随后便是仗着有铁甲在身,胡乱冲杀的家伙。
木制围墙的残骸在火焰中倒塌。有人抢了兵器或是自认能换钱的器皿冲出军寨,不等看清方向,便被黑暗中射出的羽箭穿透胸膛,扑到在雪地上。
打斗中的士兵有注意到西面动静的,扭头看时,就见火光外黑压压一片黑色铁骑,正冷眼瞧着他们。不少人当场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叫着向后爬。却又被后面上头的人群裹挟起来,四处冲突。
“将军,这已是营啸了吧?”
前锋营那位垂涎冯月娥美色的段姓校尉在李世民身侧询问。后者则是嘬着牙花子,一脸的忌惮。
这年头甭管多精锐的军队,一旦被卷入到营啸中,便是陷入泥沼,进退不得。眼下他可不敢让右骁卫就这么贸然的进去平叛。面对营啸,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把这帮人圈起来,等杀的都没力气了或者没人了,也就结束了。
另一边李大德也黑着脸,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听着护卫在侧的李成不断的碎碎念。
“三爷,这些人没救了吧?”
“哎呀呀,也不知道最后还能剩下多少。”
“简直和干司马长安那晚如出一辙!”
“北面好像人不多,要不要我带几个人摸进去,把敬盘陀那厮剁了?”
“啪!”
黑暗中响起清脆的巴掌声,某人的哔哔戛然而止。
“别吵!让老子想想!”
李大德揉着额头,看了看右边,又瞧了瞧左边。待视线转过敬盘陀所在的北寨木墙时,隐约见到一个眼熟的家伙,便愣了一下,抬手指着问道“卧槽?那是啥玩意儿?”
“回主公的话!”
身后的张文潜很是会找机会说话。先是陪着笑脸对李成拱了拱手,待后者翻着白眼让开一个位置,便小心的打马凑到他身旁,解释道“此前贼军被王师以石砲轰击吓破了胆,敬盘陀羡此利器,便命营中木匠仿造。只是这些贼兵本是庄稼地里爬的,怎得其法?造出来的大都是废品。这几个能用的射程不过百步,只能投些土弹,威力全无,竖在这边唬人罢了!”
“投石机啊……”
李大德眯着眼睛若有所思,过不一会儿便拍手道“我有办法了!”
“嗯?三郎(三爷)(主公)有什么办法?”
周围人闻言都看了过去,却见前者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