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一笑,环目四望,竹林风静。心里也是窃喜,定定神清冷的说“我就去准备,一会见。”
青绿粗壮的竹子顶着树冠,摇在风里。唰唰的响声,似招展的旗帜在风里的呐喊。一行几人缓步走出客栈,坐上马车各想着心事。
小北牵着傅子睿的手,依旧是浓情蜜意的依偎。覃叶城换了身无花纹,无配饰的白色长衫。长身玉立,风姿俊朗,一时看花了几人。这和刚刚一身戾气的男人换若两个,自然身后也是跟着七个白衣侍卫。小北记起齐玉琛说的话慎独其身。不可不防任何笑的好看的人,陌生人!
木槿花的温柔是不适合风大的地方,此处的火红却偏偏挤在石缝里,或朽木下。娇柔的木槿花开的怒放,只是这秋天还有这样的景象,有些妖晖。因为石块叠起里面的秘密,花开得又不适宜讨得小北心痒痒的痛。这是谁埋在这里?无碑无香火。她心里痛着看了一下不说话的宫皖,看着宫皖苍白交换的脸。
宫皖狐疑的看了小北一眼,低沉慢语的说“这里是一个故人,我不知是该恨她,还是爱她,有时寂寞时我会更想她的,她能自己选择一个活法很是有胆气的。我们两个是一个笑话的存在,就像这木槿花本应该养在屋里的娇嫩,偏偏在这儿风雨无遮的地方,开得灿烂无主。”说到这里又是斜眼看了小北,小北的衣裙无风猎猎。
“我的母亲来城里探亲,被一个大户人家权力很大的男人看中。母亲羞愧逃离,却不知该去何处,森严的府邸竟然没有母亲可信的人。她信任的人是那个有权利的男人最宠爱的人,又是母亲来探亲的人。”宫皖抬起有了凶狠的眼睛,像要撕裂了小北。过了一会儿,又缓缓的松口气。慢慢的继续说“母亲被劝住,心里也是苦的。等到母亲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更是无法见人。那个权力很大的男人老婆知道了,找了一个人家把母亲许了过去,一直到我出生后。便派人送母亲去了一个地方,没人知道的地方。”
小北眼睛湿湿的看着她悲伤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她想要向前安慰她。傅子睿眉头皱了起来,这是民间故事吗?这更像是皇宫里的故事。她拉住向前走的小北,握了一下小北的手。
宫皖像是想开了,很久没有人给她这种畅快淋漓的机会,敞开心扉的说话。宫皖笑着看着周围,抬头让眼泪流进发丝里。
陌生,血缘里的陌生是万丈深渊。血缘,是万水千山的跋涉。
“我被接回来,学着礼仪,学着通史。那时的我在大户人家常会被使唤来使唤去的,有时也会去花园取来花枝放在女主人的屋里。有一天在花园里看到一个好看的年轻女人,一个男人笑眯眯看着她捉蝴蝶。那个年轻女人鬓边压朵芍药,粉黛薄纱,轻点樱唇、眉色尾柳,步步生莲的锦色秀鞋。我喜欢她,我心里说我喜欢她的。”宫皖眼前又仿佛看到那个情景,嘴角的笑意渐深。
“我常常找些机会磨着老师,绕道去看她。有一次跑的急摔在草丛里,一只好看的手把我拉起,那个年轻好看的女人笑盈盈的抹去我脸上的泥灰,让人查看我哪里还受了伤。”小北还是走过去,握着宫皖有些抖的手,这手实在太凉了。宫皖感激的看了小北一眼,声音里更是温柔些。
“有一天下着小雨,她一个人在花园里,手里拿着一支簪子,楞楞的看着。那种失神的美是雨里的芙蓉,不失娇艳,我想要问她怎么啦。走近去看到那个簪子竟是眼熟,母亲留给我唯一的记忆也是这样的花式。这也是娶了母亲的人冒死留下的,我一直藏起来的簪子。”风掀起宫皖的素色斗篷,孤冷清凉。
宫皖讲完似的不再说话,看着石块砌成坟茔。泪水再次打转在眼底,青白的脸,无色的嘴唇在风里孤凉。
后来的故事是那个女人惹了不该惹的人,武帝!
武后杀了贺兰儿,惹怒了皇上。皇上以此为借口要上朝,不在让武后接触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