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有指示。」
李儒风点下头,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广里就算派人来接掌北京站,一来一返,四千里地,也是颇费时日,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有人来。」
李儒风看了廖三娘一眼,接着道:「回来路上,我与三娘子议了几个章程,现在拿出来和大家一同参详参详。」
诸人齐齐躬身称是。
廖三娘先开口道:「我和总镖头议过,官府未曾动作,可知不是厂卫所为。冷老爷在北京也并无仇雠,几家竞业同行的票号,绝无此等狠厉手段,这般科段,必是大贼。」
乌开地一愣,道:「他们求的是……」
李儒风在旁接口道:「多半为财。」
诸人听了互相看看,不由一阵窃窃私语。
廖三娘接着道:「此事南北皆有,不算稀奇,广西瑶僮白日劫人讨要赎金,称为「堕禁」;北方称为「虏获勒赎」,肯花偌大心思查考冷老爷根底,实是处心积虑,贼人奇货在手,岂会虚耗,必要与我等联络,诸位老爷稍安勿躁,少时定有消息。」
李儒风附和的点点头,接过话头,道:「其一,最要紧的,不消说,自是救人。贼人若当真为求财,我等便要预先准备,以防措手不及,澳宋有句俗语: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若能不动刀兵,拼着折损大笔钱货,赎得冷老爷平安回来,便是担些干系,也能交代。」
李儒风说到这话语一顿,沉吟片刻,缓缓转着手中胡桃,接着道:「官府处置这种劫质案子,从无纳款赎人、纵贼不诛的前例,往往是贼匪、人质皆并杀之,公人胥吏通常还要籍着由头勒掯苦主,敲诈钱财。故而切不可寄望官府,他们要捉人,我们要救人,初心不同,事难两全。我等不可束手坐待,当要竭力以赴,救出冷老爷。我与三娘子等会散了,就派人去寻那些花子、无徒、光棍、捣子的首脑、甲头,布置下人去四处打细,此等市井人物消息最是灵通。这是钻刺打探、热血厮泼的勾当,诸位谦谦君子,自然不知这江湖中恶浊龌龊的伎俩。当仁不让,此事只能我与三娘子一力承当。但要请乌先生流些银水过来,支应诸般挑费,这等事要泼水价的使钱,抠搜不得。还要预先筹措,备下赎款。」
乌开地和萧魏襄理对视一眼,面露难色道:「冷宅虽有些银子,却是不多,德隆的流动资金嘛,不好挪用……」
李儒风紧跟一句,道:「再难也要寻个道路出来。」
廖三娘这时也转过头来,对乌开地道:「其二,是要请乌先生出面,与宛平县、顺天府对付诸般公事、上下打点,打探官府消息。乌先生,冷宅中可有人能充任苦主吗?」
乌开地一欠身,道:「冷老爷有一贴身秘书唤作荷香,平日为冷老爷整理文牍、照管起居,对外只说冷老爷的正头娘子在家未曾跟来,荷香是冷老爷的掌事妾,诸事由荷香出头支应便是。」
李儒风点点头,道:「好。」
接着李儒风冲向德隆的几位经理,道:「其三,要辛苦几位经理了,稳住德隆局面,咱们要用钱,银行就不能再生事,可这经营生意上,李某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拜托各位,李某这厢拜揖了。」说完深深弯下腰去,冲德隆几人作个大揖。
萧襄理等几人忙拱手回礼,口称:「不敢、不敢,应当、应当。」
正说着话,忽然外面有人来报,说顺天府快班的齐班头来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还是乌开地沉得住气,当下吩咐众人在这里等候,他自己出去应付。
李儒风不以为意,他对公门颇为熟悉:快班上门拘押证人是应有之义。班头亲自上门,一来说明此事事体重大,二来也表示可以「讲讲斤头」――也就是说,此事
有转圜余地。要不然,这班头早就两眼朝天一翻,六亲不认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