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择言的目光下移,看见了顾念胳膊上渗出的血迹。
他皱眉,低声问道“胳膊是怎么弄的?”
顾念摇摇头,到了还是没将诩王给供出来。
她是觉得,诩王和长宁府的关系已然岌岌可危,就别再这节骨眼上多一事了。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朱公公冲着余择言和顾念行礼道“世子殿下,世子妃,那老奴就先行一步了。”
……
入宫路上,张德敬算是坐立难安了。
在这马车上怎么坐都不舒服,心底里也是着急的很。
自己作为衙内审判,鲜少有机会能直接面圣。
更何况,这陛下气场雄浑,不怒自威,自己瞧了着实是害怕的打紧。
他艰难的抬手擦着汗,整理了整理衣容。
“朱公公,陛下有没有说宣臣来是为何事?”
下了马车,张德敬小步走到朱公公身边,试探着问道。
朱公公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口风严实的很,硬是一个有用的字都不多说“张大人一会便可知了。”
“今儿是晴是雨?还望公公指点一二。”张德敬不死心,继续问道。
只见朱公公微微摇头,道“这…不好说。”
眼见着打听不出来消息了,张德敬只好在心里默默的宽慰自己,脸上的冷汗还是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张大人,今儿天也不热啊,瞧您这汗出的,一会儿在圣上面前可要注意一点。”朱公公瞧了瞧他满头的大汗,低声提醒道。
“是,是,多谢公公提醒。”
张德敬赶紧从兜中掏出帕子,擦着脸上的汗。
一行人行到天听殿门口,朱公公冲他们弯腰行礼,“各位稍等片刻,老奴进去通传一声。”
三人面面相觑,站在门口均是等候着。
一阵冷风吹来,山下的野兽叫了三声。
给张德敬算是吓了一跳。
他环顾着这天听殿,自己来过的次数鲜少无比,一个手就能数的过来,可是每一次来,都有不同的感受和心境。
只是希望,这次不是什么坏事…
诩王的内心也七上八下了起来。
莫不是余择言那厮跑去求顾候了?
然后顾候跑父皇跟前言说些许了。
不然父皇怎么把三个人都一块叫了过来。
秋风瑟瑟,寒凉都将要吹进骨子里。
余景焱不停地搓着手,今儿没穿太厚,也不知道要在这山顶上吹风的…
这凉风将张德敬身上的冷汗都吹干大半,等着等着,他那紧张感越发浓重。
过了约莫着一炷香的时间,朱公公才从殿内姗姗来迟。
“陛下说了,先单独召见张大人。”
朱公公微笑说道,做了个请的手势“张大人,您请吧。”
张德敬连忙跟了上去,步子走的极快。
进了天听殿,仍是冷风嗖嗖。
他低着头,一刻也不敢抬起头来。
巨大的白色帷帐后,只能听得见翻阅书卷的沙沙摩挲声,静的一如往常。
张德敬耳朵发鸣,头脑一片空白,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陛下,张大人到了。”朱公公通传道。
“让他进来吧。”
沉稳有力的苍劲声音,就算是下了朝仍是这样的腔调。
张德敬没有多少机会能和圣上见面,但是每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他都历历在目。
“张大人,您请吧。”朱公公轻声说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德敬这才将心悬到了嗓子眼,吊着胆子进去了。
帷帐后的大殿空空荡荡,只有那九五之尊的圣上一人半倚在龙榻上,穿着平常,甚至就只穿了一件白丝绸制的镶金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