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每当五皇子被陛下斥责后,他都会孤身一人寻地喝酒。
就单纯的只是喝酒也便罢了,他总愿意叫这些伺候的人都去大门口守着,无论春秋冬夏。就算外边的太阳毒到站三秒便汗如雨下,就算外面的雪到脚踝那么厚,都得给他出去站着。
为什么?因为他自卑。
他的出身没有三皇子余景焱那么高贵,已故的生母是上元的长公主,养母又是国公的女儿,当今的贵妃娘娘。
他只不过是陛下宠幸的一介宫女生下的孩子,虽自小长在太后膝下,父皇也对自己十分照拂,但过于低微的出身是这些都掩盖不掉的。
父皇虽然关心自己,但语气中总带着些许疏离,在不小心提及自己生母时,父皇都会不悦。
虽然自己在司戍营做副将,这些年的历练也让自己多多少少有些自己的势力,但离自己真正想要的还远远不够。
人,都是贪心的。
他讨厌自己的出身,他觉得那是他这一生的污点,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摆脱不掉阶级社会中有些人异样的目光。
而这些同样出身低贱的小厮们,便成了他唯一的发泄口。他企图用这种行为去证明,亦或是告诉大家,他和他们不是一样的。
虽然出身没法选择,但他可以选择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过于正直的人。
余择言深吸了一口气,便踏了进去。
他顺着走廊走到一楼的内部大厅,看见诩王端端正正的坐在离戏台子最近的那张桌子上喝酒。这里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是被包了场。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诩王抬头看向余择言,双眼迷离。
他脸颊微红,冲着余择言笑了一下,便抬手摇摇酒盏。清酒被摇出来些许,点点滴在那红木座椅的软垫上。
“这世子殿下可是依旧公务繁忙啊,可让本殿下好找一番。”他宽大的衣袖上被沾染了些许酒渍,他也不管,而是任由洒下来的酒肆意散落。
余择言静步走上前来,故意避开了那个被洒上酒水的位置,他将诩王面前的那个在桌子边摇摇欲坠的酒壶拿了起来,挑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上了些许。
臣哪有什么公务,您快别打趣我了。”余择言仰头干了一杯,这上好的精酿可真是口感柔和,没有普通白酒那么辛辣。
他轻声问道“殿下可是有烦心事?”
“你这话说的,在这世上活着何事不心烦?”诩王微笑道,那笑也惊心动魄,对于居心叵测的余择言来说,他竟都当安慰全然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