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明明是灵帝大婚的日子,易持国的商贸还是一如往常。
“婶婶,我晚上想早点休息。”
“又胡说,你从小就最盼望沐元节,生了病都嚷嚷着要去。”婶婶瞅了她一眼。
“我已经长大了,现在不喜欢了。”
“哎呀,这么巧赶上了,就去吧,错过了又要等一年,而且啊,今年的沐元节正逢灵帝大婚会特别热闹,”说到这里,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你也真是,偏要在灵帝大婚的头一天回来,就算回家心切,多等两天也不是不可以,你们相处了几百年,于道义上,他最后的婚礼你怎么也该参加的呀,结果搞得善始不善终的,以后呀,可不能这样了。”
以后?没有以后了。向黎苦笑。
“那就这么说好了啊,晚上带着檑溟去看看。”婶婶收拾了汤罐子起身,“你们慢慢聊,我去厨房吩咐准备晚餐。”她笑着离开了。
婶婶走后,向黎变得很安静。
“你要是不想去,我们可以不必去。”檑溟看着她,她看着远处雾蒙蒙的紫藤纱。
“婶婶说的话都是对的,有时候是我太随性,我不该……”
“我觉得随性挺好的,”檑溟打断了她,“你想是什么样全由你一人决定,不必受他人左右。”
你不想做什么事,谁都不可以逼迫你。
挂着玉指藤的小院子静得出奇,只剩下花儿在微风中摇动的声音,紫藤垂须缠绕摩擦的声音,阳光滑入千年老木小孔中的声音,这时候树叶的沙沙声反倒显得嘈杂,是院子里长久建立起的安宁的破坏者。
“继续说你星星灯的故事。”向黎支着手看远处的紫藤纱。
“为什么总是我讲,我想听你的故事。”
“我堂哥和婶婶给你讲的还不够多吗?”她真怀疑她的老底都被挖出来了。
“不行,要听你讲的。”
“不可能。”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有那么多故事可讲。
浸泡在蜜一般的阳光里,小院子里的两人又开始争吵。最后,当然是又被檑溟七拐八拐地绕回到了她的故事。
遥远遥远的某个晚上,她躺在小院子里数头上的星星有几层,数到第五层她就熬不住了,一场梦带她去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