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知道我们这个院子是什么样子吗?”
张疏桐不解。京城的宅院大多方正,这几月也听人说起过安郡王府三步一景的美名,但是这有什么令苒儿如此兴奋激动的?
“长什么样子?”
“公子,我们现在的这个地方是一栋二层的小楼,院子里种满了桃花。桃花间引了湖水进来,还有个小亭子。”
苒儿的描述颠三倒四,张疏桐却是心中一动,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还有这间屋子,”苒儿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张疏桐蒙着红纱看不真切。“这里,这里是一个博古架,还有这个玉匣,哇,好大的一颗夜明珠,这个可比公子那颗大的多。窗下还有一张琴案,还有这个雕花,和公子房间里的一模一样。”
张疏桐眼眶发酸,打断了冉儿的絮絮叨叨“这个院子叫什么?”
苒儿像是想起什么,噔噔噔跑出去,片刻后又噔噔噔跑回来,大声宣布道“公子这间院子叫林萃轩。”
张舒桐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往下掉,这里的一切都和他在桐山的闺房相似。大到陈列摆设,小到雕花纹样,都相差仿佛。
男子出嫁,婚房会由娘家人来进行布置摆设,和出嫁前的闺房相似。但是这是正夫才有的待遇。
他一个侍君入府,连像样的婚礼都没有,更别提有娘家人来布置婚房了。皇帝指婚到他入府不过十余日。要派人去桐山打听他的闺房,又要寻了相似的物件,赶回来布置,想来是花了不少心思。
苒儿连忙抽出帕子来给他擦眼泪“公子莫哭,大喜之日哭湿了盖头和嫁衣都是不吉利的。公子得殿下如此疼爱,今后会好好的。”
张疏桐拿帕子擦了眼泪“嗯,以后会好的。”
元晗在前院被崔雅和黄珊拉着聊了许久修订律法之事,又多喝了几杯,天色渐晚,回到后院。由于不是正式婚礼,元晗不能穿喜服,便穿了一件绛红色的家居长袍。
进了喜房,几个年长的侍从说了一大堆喜庆的吉祥话,讨了赏钱便告退出门,顺便把还杵在屋里的苒儿也一起带出来。喜房里只剩下元晗和张疏桐。
元晗揭了盖头,张疏桐精致瑰丽的面容暴露在灯光下,朱红色的衣衫衬得他眉目如画。元晗手指轻抚,叹道“真美。”
张疏桐霎时两颊绯红,初见时觉得她温和守礼,后来从传闻中知道她擅画,好风雅,不禁在心中勾勒出一个温柔和善风度翩翩的妻主形象。没想到还有这样登徒浪子的一面,慌乱道“我,臣侍,臣侍伺候殿下梳洗更衣。”
元晗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感受到上面滚烫的温度,笑着说“不习惯自称臣侍便罢了,在府中你我二人不必如此拘谨。”
张疏桐伺候着元晗脱了外衣,进了浴房。刚要跟进去,只见元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顿时脸色一红“我,臣侍在外间等殿下。”
浴房隐约传来淋漓的水声。张疏桐只觉心如擂鼓,咚咚乱跳。闹中闪过出嫁前,教导人事的宫侍告诉他的那些话,脸色更是红到滴血。
元晗穿着单薄的寝衣,从浴房走出来,鬓边和发梢还挂着水珠。
“你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张疏桐脸色更红,头都快要埋到被褥里了。
元晗笑道“罢了,不逗你了。来替我擦干头发,便就寝吧。”
张疏桐忙接过她手上的布巾替她擦着头发,修长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擦过耳边,元晗感觉到自己的脸也有些红了。张疏桐看着元晗通红的耳朵,便知她的心情与自己一样,对接下来的事情倒也没那么紧张了。
红烛帐暖,春宵一度。
张疏桐再次确认了,这个表面上随和儒雅的妻主,骨子里就是个登徒子,一想到昨夜的事情,就禁不住脸红。
元晗还在沉睡,张疏桐的手指虚虚描绘她的眉眼。她的样貌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