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传承,是朕之事,你来忧心,岂不是越俎代庖?”
砰的一声,杨士奇重重的磕头在地,花园里都是青石板道,朱棣依稀能看到一抹鲜红,杨士奇没有起身,声音依然平静,但带者一抹悲愤,
“令出皇城,可定千万人生死,皇家之事,是天下人之事,臣不敢不忧心!”
这是一个纯臣,不畏惧权势,不畏死亡的纯臣!
更可喜的是依然年轻,才四十岁出头,而且心思机密,行事老辣,大明有这样的臣子,三十年内,可以无忧。
朱棣很开心,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淡淡的说到,
“士奇,是领吏部尚书之职,还是坚持问太子的情况,只能选一个,你说吧。”
杨士奇直起身来,额头破损了一大块,满脸鲜血的问到,
“皇上,太子如何了?”
朱棣挥挥手让他起身,轻声说到,
“并未受伤,凶手没有来得及下手就被姚广孝抢了回来,朕只是忧心他身体耗损过度,让姚广孝帮他调理下身体,此事不要泄露出去。”
杨士奇大喜之下,不顾额头受伤,又要行礼,朱棣摇摇头,
“这段时间太子调养身体,你就多忙碌些,现在就去太医院,把头上的伤处理下。”
“臣领旨。”
招了个小太监领着杨士奇去太医院,朱棣慢悠悠的散着步,不知不觉间就转出了春和宫,来到了漱玉宫。
胭脂刚刚站在阁楼上,把一副君臣相知的场景看了满眼,冷眼冷语的讽刺到,
“这难道就是你的驭下之道,喜欢看着别人头破血流?”
不懂,就不要多说,朱棣耐心的和女儿胭脂解释,
“醉酒美女试人心,刀山血海见性情。自古君王选良材,头破血流算什么,更为阴险毒辣的计谋都用过,君王背负的整座江山,那君王身边的臣子也必须是个个能扛起大山的人物,六部尚书军中大将,都是权柄在身,岂能有庸人来当?”
“哼!试来试去的,人心都冷了,就不能光明正大?”
朱棣一边朝里面走着,一边教训说到,
“如果每个人都光明正大,你父皇我也光明正大,可敌人很多,也很阴损,就比如那些藏的不见人影的仙宗,你光明正大,能找他们吗?”
见女儿还要反驳,朱棣不禁有些头疼,对别人还能发火,对这个女儿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反过来问道,
“你也老大不小了,朕准备过年时,就给你招个文武双全的驸马。”
胭脂脸色瞬间黑了,朱棣说的驸马,只能是从王公大臣家里的选,那些纨绔子弟,胭脂自然连看都看不上,转身走开,冷声传来,
“行!你就问问,谁不怕当个无头驸马,尽管来。”
朱棣脸也黑了,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女儿的背影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都说女儿贴心,遇到这种不贴心的女儿,朱棣也是毫无办法。
不过还好,前面几年,她连句话也不和自己说,这几天好了些。
朱棣只能这样劝慰自己了。
先是在东侧的阁楼下的冰窖门口偷听了一会汉王的怒骂和求饶,然后冷着脸走到西侧的冰窖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这也是一个两丈方圆的冰窖,打扫的干干静静,还摆了一大张床,被褥整齐,还有浓郁的药香传来。
皇太子朱高炽盘坐在床上,双目紧闭,气息平和,郑和端坐在他的身后,双手搭在他背上,绵软的内息渡入朱高炽体内,再他周身血脉中游走盘桓。
借着微弱的烛光,朱棣可以看到太子额头上的细密汗珠,也能看到他头顶的淡淡的雾气。
噼啪。
轻微的声响传来,朱棣看向角落里,那里有个小火炉,姚广孝盘坐在火炉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