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顾云瑾和苏柠末回各自房间洗漱。

苏柠末出来的时候，顾云瑾已经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柠末来了，顺手把水杯递给苏柠末。

“房间里的枕头睡得还习惯吗？”

今天早上开车送苏柠末去李沁素家里她下车的时候就看见她眼里的疲惫。

之前他曾经路过苏柠的房间看见过那个枕头，是自己研发的，他就有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苏柠末耸耸肩，“感觉跟抛物线一样，现在有点免疫了。”

顾云瑾明白苏柠末的意思，从开始到现在使用枕头的感觉就像是从原点抛出的物品在空中划出的弧线。

越过最有效的时期后，到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

“其实还有比枕头更好的治疗方法。”

“什么办法？”

“这种枕头的设计也是有基物的。”

“基物？”

听到这里，苏柠末有点好奇了。

顾云瑾解释道，“基物就是基础物质，也就是灵感来源。”

“那灵感来源是人吗？”

上午的时候沁素跟她说过，她床上堆了那么多的枕头不就相当于是一个“人”在床上抱着她睡觉吗。

顾云瑾点点头，“转过身试试？”

转身？

苏柠末把腿放到沙发上，盘起腿乖乖转过身，这时一双手臂从背后伸出来，环抱住苏柠末。

“嗯？”

毫无防备的苏柠末被顾云瑾抱在怀里，刚被抱住的时候苏柠末本能挣扎了一下，顾云瑾轻声在她耳边安慰，“别怕。”

等到苏柠末放下心来，拥抱使他们的身体贴附的更加紧密。

“这个基物就是模仿人的拥抱，考虑到人大部分心脏都是在左侧，所以枕头设计成从后背拥抱，这样的拥抱也不会使客人感到紧张。”

苏柠末靠在顾云瑾怀里小声地嗯了一声，小脸蹭了蹭顾云瑾的胳膊。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嗯？”

“是阳光的味道。”

阳光的味道是温暖的味道，有安眠的作用。

顾云瑾静静地抱着苏柠末，怀里的苏柠末慢慢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吹在小臂上。

估摸着苏柠末已经睡着了，顾云瑾小心翼翼把她抱回房间里，捏好被角。

怎么办才好，怎么样做才是做好的，她没想过自杀，所以生活还得继续，下一步该怎么走才能算是深思熟虑，不会后悔呢。

六年前？还是七年前，已经快要记不清了，那片森林，白色的天泛着青灰，鸟群飞过扑哧扑哧作响，林间树冠稀拉地投下几缕光线，森林刚刚下过雨，烂泥夹杂凋谢和半腐烂的枝叶，有一个人在里面拼命地跑，拼命的跑。

天快要黑了，那个人铆足了劲往前跑，没有回头，没有呼救，也没有叫喊，是找人还是在躲人，谁又能知道呢？

嗵。

是刺破了地板的声音，还是刺破喉咙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是坏掉的水龙头放出的水滴在空寂的房间发出的声音，还是血液从地板渗下落入下一层地面的撞击声。

半夜，苏柠末从自己房间里惊醒，猛地坐起来心脏还有些受不了。

一把把碎发从额头往头顶撩，看向窗外的天空，天还是黑的，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四点零四分。

上手准备去拿床头柜的水杯，玻璃杯里的水已经凉了，收回手，掀开被子下床，打算去客厅倒一杯热水。

苏柠末刚出客厅，客厅的地面突然有光亮，苏柠末被吓了一跳，站着半天没敢动，过了一会，灯又灭了。

原来客厅还安装了声控地灯，怎么以前都没发现，可能是半夜没有出来过吧。

声控地灯不是她装的，那就只有顾云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