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爸爸早早的就联系了奶奶,年二十七的时候,就把老人家从车站接了回来。奶奶穿着蓝色新袄子,额间裹着红色的头巾,看着精神,大包小包的提着不少东西,全是给澜莣带的,大酱,腊肉,桂湖糖糕,豆腐,末了还掏出一袋子包好的小食给澜莣交代,“你把这些拿给小恪,都是熟食。”
澜莣“·····”最后还是顺从的从老人手里一样一样接下东西,放冰箱的放冰箱,挂起来的挂起来,拿到最后奶奶突然从软袋子的最里面拿出了一个木匣子,匣子打造精致,裹布揭开以后幽幽的散发出一股檀香味,上面的雕花也很精致,绣着向日葵的花纹,正面还挂了一把金色的小锁,“这是妈妈的东西?”
“是,当时跟着你妈妈那些衣服一起运到乡下,你爸爸舍不得丢,又怕你老看见伤心,这里面有很多你妈妈的首饰,我觉得你长大了,留个念想也是好的。”老人又从怀里掏出了布兜,一层又一层的打开,拿出小钥匙放到了澜莣的手里。
“嗯,奶奶我会好好保管的。”说着冲老人笑了笑,就小心翼翼的抱起木匣子回了阁楼。澜莣端详了很久也没着急打开,闭着眼靠在匣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是妈妈身上的味道,一年四季的檀香让人心安,最后把匣子放到了床头才拿起手机准备出门。
拎着包好的熟食,澜莣拨通电话给伦弈恪,那边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喂,是我,你在家吗?奶奶给你从老家带了熟食,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吧,光明小区是不是?”
“唔,好等等我来找你拿吧。你别来了。”那边像是开了扬声器,声音远远的传来,伦弈恪支支吾吾的套着衣服。
“不用了,又不远,我已经走到小区门口了,你在几幢?”澜莣停在了小区的门口。
“你在门口吧。马上马上。”说着就挂断了电话,澜莣正觉得奇怪,又想到可能是他妈妈在,就乖乖的坐在门口的石凳子上等。
等了好大一会儿,澜莣正给他打着电话,就见到他从马路对面过来,“你怎么从那边?你不是应该从小区里出来吗?”澜莣指了指小区疑惑道。
“从另外一个门出去买这个了。”伦弈恪跑的微喘,头发还湿答答的,朝她扬了扬手里的草莓糖。
“好吧,给你回去快趁热吃了,闻着还香着。”澜莣并没有起疑,把手里的布包递给了他,一颗小水珠顺着他眼角滴下,滑倒鼻梁,澜莣忍不住把手缩到袖子里,用袖口给他擦了擦。
伦弈恪顺从的看着面前女生动作,末了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皱了皱眉,“那天,我妈妈的话,你别···”
“我知道了,我不会多想,你放心吧。”澜莣打断了他的话,还冲他咧出个大大的笑,眼睛闪闪发亮,笑的弯弯的像两个月牙。
真是可爱的让人心疼,伦弈恪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她眼睛,眼睫上的小扇子,像是被他手惊扰,扑闪扑闪的煽动了两下,挠的他手指痒痒的。
年三十晚上澜莣还是溜出来跟着画画,卡远他们放烟花,然后在旁边和伦弈恪一起很不雅的看着他们一把一把的把摔炮,炮仗往江里丢,俗称炸江。
从那晚开始澜莣就打开了妈妈的那个妆匣子,里面空间很大,整整齐齐的放了很多东西,首饰盒就七七八八,都是成色特别好的玉镯子,玉髓,玉簪子,玉佩,还有两串妈妈生前最爱拿在手上把玩的一串佛珠,一串蜜蜡。首饰盒旁边是厚厚的一沓信,都用白色信封包好了,上面的毛笔字很熟悉都清雅的写着年份。与其说是信,其实更像,日记。
澜莣从最久远的开始拆开来看,每天睡前一封,偶尔还会看湿了枕头,久远的已经泛黄了,开始大都是一月一封,那个时候澜莣还没出生,妈妈也如同一个少女一样记录着生活的零碎,或者看到了什么好书,读到了什么好故事,遇到了什么新鲜事,后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