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你能吃掉多少算多少,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实话告诉你,我是60军军部上校军需官,目前,我们刚刚回调到蒙自一带,弟兄在外面作战很辛苦,许多阵亡士兵的家属还都没有安置,有不少都是我们昭通子弟,这次出
来就是筹集这些抚恤金的。李老板你大仁大义帮个忙,来日定有后报!”
李久其实早就猜出此人身份,不过他还是装着惊愕的张大嘴巴,随即立即起身向卢覌亭鞠躬,“鄙人眼瞎,不知长官到此,刚才实在是孟浪了……”
“无妨,你也算是性情中人,如能此次解我燃眉之急,我会感谢你!”
李久心说了,你一个小小的上校,能有多大权力给我方便?不过被他说的燃眉之急倒是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杂牌军他混过,知道几个月不发饷是常事,这算不得什么“燃眉之急”啊,难道说……还有其他的故事?
也许是卢覌亭看出了李久的疑惑,于是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把实话说了出来。
“60军是滇军的老底子,许多军官和士兵都是昭通人,一场台儿庄会战,把60军打掉了一半,后来有连续参加南昌会战,长沙会战,该打的仗一个没落下,牺牲的人太多了……可是他们的遗孀遗属怎么办?国民政府的那个优抚条例几乎就是一纸空文,死个少将才给1500元,还落实不了,一个大头兵死了一年才给60元,法币现在还是钱吗?老长官不能看着自己的子弟兵如此下场,特派我回来筹款,补发抚恤,要不,谁还跟你干?还到哪里去招兵?唉!难啊!现在马上就又要到年根上了,再不准备,让这些孤儿寡母的如何过年?李先生,帮帮忙!”
被这卢覌亭这么一说,李久还真是有些难受。想当年,他们是杂牌军的时候,义父李开山就准备了许多现银,为的就是给死去的弟兄们发抚恤,可到了国军之后,在长城那一战,部队打光了,他李久是没见过一个子的抚恤,还是李久让一群弟兄们回到李家寨用了义父留下来的积蓄解决的。后来他参加的那些战斗,人死得连个骨头渣都看不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抚恤。
“好,既然卢长官如是说,李某定当尽全力周旋。”李久沉声说道。
“李兄弟莫不是也是行武出身?看你这身量应该是北方人。”
不知不觉,卢覌亭竟然对李久兄弟相称了。李久对卢覌亭的问话也没有回避。
“鄙人曾经在67军里干过,淞沪一战,67军连番号都打没了,鄙人受伤后就退役了。辗转来到了这里,家里原来就是开玉器行的,吃点手艺饭。”
李久这话可以说回答的很巧妙,淞沪会战中,打的最惨的就是67军,上至军长下至士兵,整个给打没了,这在国军系列里是仅此一例。在其后的历次会战中,很少再有整个军打没了的,所以,顶不住了就跑,被鬼子嘲笑为“一泻千里”。其实,60军也差一点重蹈67军的覆辙,在台儿庄一战中,如果
不是那个李德邻咬着牙坚持,只要是他松动了一点点,就会形成全军的溃败,那60军的下场就会跟67军是一样的,就这样,60军在那一战后,伤亡13000多人。
“唉!看你五大三粗的,脱离军队可惜了,要是想回来,你可以随时到60军来找我,到时候跟我干,怎么样?”得,这位卢覌亭又看上李久了。
“嘿嘿,打仗打怕了,不怕你说,听到枪声我就害怕,再说了,我去你那儿,这倒腾毛石的买卖谁做?你这抚恤的任务怕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就能完吧?”
说来也怪,谁见到李久都想动员他加入军队,可李久现在哪里能答应?
“这样,等这次的事情你要是办好了,我给你挂个虚职,弄一套军装穿上,你就负责为我们筹款,有了身份,办事效果是不一样的,你考虑考虑。”
卢覌亭的这话让李久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