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的真相,人们终日膜拜,却不曾参透,不曾了悟。他们已经对着骗子们改造的符号膜拜千万年,直到跪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多么讽刺的画卷,霖箬不禁这么想着,跟着苏雯的脚步如同行尸一般走到了神像的右边。那神像的左手正剑指朝天,它冷眼俯视着他的子民,默许着一切的不公与失义,却又故意将罪恶埋葬在最深的泥潭里。
而在它的左脚边,就是他授以权柄的那些人铺着圣洁白缎的坐席。
那里现在正坐着一个人,那顶高到让人感觉失衡的面具很显眼。待苏雯和霖箬他们落座之后,成道远便退下了高台,人群又按照开始的样子规矩的列起队来,手中的火把在霖箬的眼前如规整坟墓上燃烧的磷火。
只见梵使拖着长长的袍子向着祭坛的方向走去,伴着他的行走的步伐,人群齐声的跺脚,法螺也用最大的音量拖长了声调的轰鸣着,那声音听起来庄重而悠远,在宁静的夜色中,就像宇宙之初的爆炸的轰鸣绵延过时间、空间朝着人心底袭来。
他走到壕沟跟前,手心向下抬起,刹那间所有声音停止,仿佛时空都随着那手势而终结,空空留下一片俱寂万籁。
他将左手放下,右手轻握成拳,在壕沟里腾地凭空窜出三人多高的蓝色火焰,那火焰并不灼热,在霖箬看来就像是那晚从魁尸身上发散出的那种极寒的火焰。
火舌扭曲弹动着,并不随风摇曳,而是如同上万个出窍的灵魂聚和在一起飘动着,那些火舌处的空洞便是他们在哀嚎。
突然他说话了,那声音洪亮无比在广场的任何角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神说,你不可试探他。尤不可以用你侍奉的心试探他。”
“飒!飒!飒!”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便齐齐的低吼着。
“可凡人得道的路,是神用试探铺就而成,凡那些不见而信者,便是有福的。”
他说着,只见他轻松的踏过了壕沟上用石板搭成的桥,那熊熊的火焰竟然连他的袍子脚都不曾燎到“信即是道,信即可踏过万千火海。”
“飒!飒!飒!”
“而那些见而不信者,”他说着,霖箬两名暗字部人押着一个卫国装束的人也走了过来,“那些假意侍奉者,那些崇拜多神者,那些反复无常者……”
说着他们便把那人迎着烈焰抛入了壕沟中,只听一声惨烈的嚎叫,那人的四周被烈焰所包裹,顷刻间皮肤沦为齑粉,血肉也开始脱落,最后连骨头也尽燃,一丝尘埃也不曾留下。
“必会葬身在审判的真理之火中。”梵使的话音刚落,转过头来看着霖箬。
“飒!飒!飒!”人群又是一阵低吼。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与警告,这样惨烈景象让霖箬双手握拳,眼眶里全是愤怒的泪水,他直直的看着那双面具之下闪动着得意目光的眼神,正要立身而起,苏雯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拦住了他。
“信仰不容犹豫正如神罚无处不在,你我都无能为力。”苏雯低声的说了句。
“那么你该看看这个。”就在双手搭上的一瞬间,苏雯诧异自己为何看到了石室中的画面,听到了栗歆筠的声音。
“看看你们的神是如何残暴,如何教你们的百姓说谎的,”栗歆筠说着走到床边,“刘芳你确实懦弱,你是一个被欺压至深的人,你为什么还要帮他隐瞒?”
栗歆筠决绝的拉开了那最后的帷幕,毫不留情的将那女人的形体展示在众人面前。
一瞬间,刘芳呆住了,见惯了生死的卫子玠张开的嘴巴被逼迫的发不出丝毫声音,眼泪从他崩溃的瞳孔中止不住地流出,苏雯不自主的站了起来,而霖箬的头已经埋到最低。
这个女人用身体戳破了影祭城精心粉饰的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