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钥匙扔给三弟。
大哥终于换了新车,不过大哥念旧,开的还是桑塔纳。
市第二人民医院住院部,最上面那层楼的最靠边的那间病房,二弟金云飞一个人冷冷清清地躺在病床上。
三弟坐在病床边,紧握着他二哥的手,确切的说,这不是手,手上已几乎没肉,只是一层干涩的皮包着几根骨头。
三弟是个性情中人,看着二哥滴下了眼泪。
金云飞不哭。
坐了一会,金云飞拽起三弟出门,再把门轻轻带上。
三弟不舍,站在玻璃窗外,还凝望着病床上的二哥。
金云飞又拽了一下三弟,带着他去见马院长。
金云鹏问马院长,“院长,我二哥还活着吗?”
马院长道“少校,你这问题问得好。从理论上讲,你二哥还顽强地活着。但是我也不瞒你,如果用一百分来衡量的话,你二哥的生命,顶多只剩下零点零一。”
“救活的希望有多大?”
“当然也只有零点零一,站在我们医生的角度,这样的生命状态应该放弃,只是你大哥不同意。”
“国外有什么特效药吗?”
“据我所知有,但不是临床药,尚处试验阶段,不知道疗效,可能价格也很离谱。”
金云飞道“钱不是问题,老马,你给我试试。”
马院长道“上百万或几百万啊。”
金云飞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老马,我想带我着二弟一起跨入新世纪。”
回家的车上,开车的三弟金云鹏,斜了副驾座上的大哥一眼。
“大哥,你对二弟真是太好了。”
“没出息,少校还流眼泪。”
“少校也是人么。大哥,我流泪是因为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金云飞笑道“小的时候,你二哥可没干过什么好事,他净欺负你了。”
金云鹏也笑了,“也是,二哥的聪明劲,全使别人身上了。”
“呵呵,也使钱眼上了。”
“对啊。有一回,妈让我跟二哥上街,去供销社买农药。供销社那个四只眼,少找了两分钱。我和二哥快到家了,二哥说不行,两分钱也是钱。我们硬是再走四五里路,吵了一架,要回那两分钱,再走四五里路回到家。大哥,二哥这是锲而不舍啊。”
“三弟,你这忆苦思甜,你是话里有话吧。”
“知我者,大哥也。”
“听少校教导,也是我一个农民企业家的无尚荣幸。”
“大哥,这我可不敢,大哥永远是大哥,少校见大哥,好比见少将。”
“哦,这话怎讲?”
“大哥请我喝酒,我就讲给大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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