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功夫,真经塔的第三层已经陆续有人选择下了楼,去听这位长老讲道了。
林若虚自是随着人流涌了下去。
他来这真经塔看书已经有两旬的时日了,其中碰巧听过两位长老讲道,自然是受益匪浅。
但世间安有万般法,每个人的修行体悟不同,所阐述的“道”也是不同。
……
真经塔下,
如此大雪纷飞的晌午,却有着数百人已经围聚于此,视这场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为无物。
他们盘膝坐在原地,并没有交流,却生出种无形的默许,无人说话,一片静默,尽皆是阖目静修。
一场冰寒的大雪,对于已经成就阴体的在座众人聊胜于无,哪怕是裸身行走于冰雪之中,也根本无甚生病的可能。
众人其实心中也知,有些弟子今日借着大雪的由头歇息了下来,其实是心中生了惰性。
修行大道,“惰”是诸般内魔之一,若不能降服此魔,终生之途不过寥寥。
无数弟子得到消息,陆续从真经塔中走了出来,在这处扫榻就坐,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再无人从塔上走了下来。
沙沙!
沙沙!
一道细碎的脚步声在这静谧中突然响起,众人齐齐回目望去,只见一位身穿土色道袍,头戴道冠,怀里虚抱着一根白须拂尘的老道士缓步从远处走了过来。
老道士须发皆黑,一副五十岁上下的模样,身子骨硬朗,丝毫不显老态。
只是那神韵实在是神姿高砌,如同世外之高人,风尘之外物,那眼眸深邃,使人一看便不由地心生恭敬。
风雪飘扬洒下,竟无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身上。
如此地不沾凡俗!
众人见此,面容愈发恭敬。
道之一字,却充斥着万万般诸法。
此乃护业之法刃,乃斩荆之利器,乃长生之正途,乃登仙之远望!
而现在,在实力低微的众弟子眼中,这老道士,便是“道”。
很快,他越过了众人,走到了那正前方,不顾雪泥之污秽,就此盘膝坐下。
他双目似闭非闭,唇齿微启,徐徐念出了一段经文。
那声音不大,却震荡虚空,清晰传入现场每个人的耳侧。
“贫道煊绥,忝开此道,以明吾心!”
“不及木曰委和,火曰伏明,土曰卑监,金曰从革,水曰涸流。太过木曰发生,火曰赫曦,土曰敦阜,金曰坚成,水曰流衍”
在那下首,每个人都在细心阐悟,众生之百相于此展开。
他们或手舞足蹈,被癫狂痴色所统御;或苦苦皱眉,百思不得其解;或大彻大悟,心神释然之状;亦还有痛苦不堪,似要沦入魔障之态。
听着这位近乎等同于山主的长老讲道,林若虚心中顿生波澜。
此前看太一先辈的手书,恶补基础,又稳固心神,但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总是无法将自己所看的经义融会贯通,好似缺了最后一块残片的拼图一般。
可偏偏他又不知缺的究竟是哪一块残片!
因为残缺,所以他迟迟没有踏出晋升诡丹境的那一步。
但现在,他明了了。
他缺的,是一个契机。
他需要以肉身为大炉,将此前参悟而属于他人的“道”重新归炉,炼出一颗独属于他自己的“道”!
唯有彻底明道,诡仙大道从此才不会走偏!
煊绥口述的是五气五脏的秘术,这是承自五仙时代的旧术,虽然其中的练法已经与现今大道不符,但其中依旧残存着磨练心神稳固道境的神妙。
而且此术自煊绥口中说出,必要处又添了好些更为细致的精准,强化了其诸神妙。
然而倏然间,煊绥语气陡然一变,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