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突然的变脸让余氏胸膛漏了一拍,而一旁曹含宝大势已去的表情,让余氏战战巍巍地退后了三步。
含钏手搭在椅背上,缓缓起身,眼眸微微抬起,嘴角抿得平平的,目光平静而沉默,眼神却好似藏着深沉的漩涡。
童嬷嬷侧了脸,感到了一丝陌生的感觉——曹家的人,从薛老夫人到曹醒,甚至早逝的曹十月,皆是一张千层笑走天下的主儿。
如含钏这般,冷下来,如同一块寒冰慑人的曹家人。
这么多年了,她倒是一个也没见过。
哦不。
见过一个。
隔壁秦王府的那位年轻王爷。
冷得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冰。
童嬷嬷再看看曹家如今年纪最小的话事人,嗯...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姑娘有些徐慨的影子...
嗯...
倒也不是不好...
只是乖乖巧巧一个小姑娘成了一座后备冰山...
他们曹家上哪儿说理去!
含钏说话了,却不是对着余氏,含钏对着外院,“赏,余氏天上地下。”
外院蹿出了四个身强体壮的小厮!
余氏面如死灰!
她在曹家多年,如何不知道天上地下?
这是对付不听话或是嘴硬的漕帮人会施展的招数。
小厮们都历经了千锤百炼,早练就一身祖传的手艺,把人折磨得千疮百孔却还留有一条命,在极限时突破人的心理防线,得到想要的答案...
余氏惶恐地向后瑟缩,想起什么来,慌忙抬起头,冲含钏嚷道,“你祖母死了!我便是你血缘上最亲近的长辈!你叔叔还在漕帮码头上管事!都是有些体面在身上的!曹家家规,若族内宗眷有嫌,送回老家自有族中耆老判别!你一个黄毛丫头,如何能私用酷刑!”
含钏眼眸子一动不动。
四个小厮一人抓住余氏四肢,扯着就往外面走。
曹含宝尖利的声音划破长空,“母亲母亲——!”
曹含宝猛地冲向含钏,还未等靠近,便见贺含钏这个小贱人身边的丫头,双手张开一下子把她双臂死死紧箍,“放手!你这个贱货!”
曹含宝满脸是泪。
素来孱弱的闺阁姑娘,又岂会是泰山般巍峨的小双儿对手。
曹含宝疯狂转过脸,狠狠“啐”了一声!
一口唾沫吐到了小双儿脸上!
含钏一个健步,未待丝毫迟疑,手高高扬起后重重落下!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曹含宝左脸!
“给我噤声!”含钏高高抬起头,斜昵看着曹含宝,“若查清此事与你无关,我自会履行老太太最初的承诺——将你送回老家,依仗曹家的势力,为你找一个平庸却良善的夫婿。可若此事与你相关...”
含钏轻轻一顿,“你便去给你母亲陪葬!”
曹含宝发出了惊声尖叫,双眸赤红,“你以为杀了我母亲,曹家就是你的了吗!曹醒死了!老太太死了!你如今就是一个孤女!我爹迟早会带着老家诸人北上,成为新一任的曹家家主!到时候,便将你发卖到窑子去!曹醒不是在北疆死了吗?待他的棺椁回京后,我便让父亲把他的尸体剁碎拿出去喂狗!把老太太的尸体沉到江里去喂鱼!”
含钏眸色一动。
她爹?
薛老夫人那一辈,曹家家主的庶弟之子?
这位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小叔叔,一直出现在曹醒与薛老夫人的口中,自沉盐事件事发后,这位小叔叔一直沉默地陪伴在曹醒身边,一路将曹醒扶持为曹家家主——饶是精明能干的曹醒,对这位血缘亲近的小叔叔也未曾有过半分不满,饶是薛老夫人对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