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接过信,面上写着“东堂子胡同二三三号,贺掌柜收”。
含钏埋头拆开一看,便笑起来。
小双儿凑过去也瞧,最近字儿识得较好,磕磕巴巴地念出声,“贺掌柜,见字如面...”
中间的字儿太多了,密密麻麻的,写的又是比指甲盖还小的楷体,看起来着实脑仁疼,小双儿跳到了最后一行,念了出来,“福建延平,岳七娘书...”
噢噢噢!
是那位前几个月远嫁福建的岳家娘子呢!
小双儿咧嘴笑起来,“她还记得咱们呢!还给咱们写信!”
含钏也挺惊喜的。
她同岳七娘是不打不相识,中间没了那天杀的裴七郎,岳七娘性情耿直冲动,含钏温和退让,两个人处起来,倒是挺和睦的。奈何没和睦多久,岳七娘就被自家祖母远嫁到了福建,此生再见的可能实在不算大了。
如今竟收到岳七娘的来信!
含钏再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见大家伙都看着自个儿,便简单把信里的意思说了说,“...问候了咱们一屋子的人好,说了说嫁过去的蒋家人丁兴旺,家风端正,夫君仍在读书,却很有经营庶务的头脑,将家族中的产业经营得利润翻了几番,颇有些身家,嫁过去第一天就送了岳七娘一处带有温泉的庄子...”
呸!
这分明是来炫耀恩爱的嘛!
岳七娘真是...
含钏哭笑不得。
这个恩爱秀得...
真是跨越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只为在她面前炫耀一把...
小双儿也被秀到了,“哇”了一声。
含钏接着往下说,“...岳七娘嫁过去过得挺好的,给咱们寄了许多福建的特产,许是随后便到,东西也放在官驿,叮嘱咱们一定记得取回来。”
岳七娘能过得好,便是最好的了。为躲勇毅侯府父子身亡的锋芒,岳七娘可谓是草草出嫁,连出嫁当天都未大张旗鼓地张扬喧嚣...也是委屈这姑娘了的,好在世事难料,如今岳七娘过得好,同夫家夫郎都处得好,含钏也挺高兴的。
嗯...
牵着小乖去官驿拖特产的时候,更高兴。
拉提牵着小乖在前头走,后头的板车装了满满一箱,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含钏抹了把额头的汗。
我滴个乖乖。
岳七娘为啥要偷蒋家的钱来养她?
她粗略看了看,漳州的珍珠膏、珍贝漆画饰板,福州的福桔、茉莉花茶、脱胎漆器,延平的笋干、香菇、武夷岩茶、建瓯板鸭、建莲、北苑贡茶、闽北柑橘...吃穿用度、天南海北应有尽有。
合着蒋家爷们的生意是倒爷不成?
否则怎会囊括整个福建的特色呢...
回了食肆,含钏仔仔细细地清了清岳七娘寄过来的东西,挨个儿造册记了账,寻思着得对应着差不多的价钱给她置办一份儿回礼过去,正收拾着,便听见小双儿一声惊呼。
“掌柜的,掌柜的!您快过来看看!”
含钏丢了笔过去。
小双儿一手将麻布兜子高高举起,一手拿着个硕大两只墨鱼干,兴奋地挥手。
那两只大得猎奇的墨鱼干像两只风筝快要起飞了似的...
“全是海产干货!有鱼干!有海参!有干贝!还有好多东西!”
小双儿说一样便拎出一个大大的麻布口袋,拎到最后一个,雀跃地抬头看含钏,“还有前些时日的干鲍!好大几只!比我的脸还大呢!比之前的那二十只干鲍还要大个头!”
含钏拎起裙摆,跨过众多漆器、福桔、布袋戏人偶,直奔麻布口袋,挨个儿看了一遍,不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