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他们俩个满怀心事,只能借酒消愁,喝得倒是痛快,可却苦了高鹿来收拾烂摊子。
原本高家在京城名不经传,高鹿父亲乃是户部小官,一家人本以为凭着高鹿的本事能够在京城有番大作为,谁料半路却被丞相给盯上。
高鹿今年刚刚二十有一,人虽然长得不如杜子林俊俏,但也是一表人才。
高父坐在书房,好言相劝“丞相的孙女难道还配不上你?咱们家里烧了高香才能有这门亲事,你是书读太多坏了脑子?”
“父亲,儿子没说不愿意。只是林家小姐并不中意我。”
“不中意你丞相怎么眼巴巴跟我提这件事?”
高鹿咬咬牙,干脆说出实情“林小姐原本看中的是杜状元,可谁想杜公子早已婚配,林家无奈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那也是你的福气,男婚女嫁自古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丞相愿意抬举我们高家,那是天大的好事。”
“儿子也知道是好事,只是林小姐见了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没一句中听话。我好歹也是探花郎,怎么在她眼里就是一坨烂泥。”
高父闻言起身训斥“跟林家小姐比起来你可不就是一坨烂泥,他的父亲乃是潼安大将军,爷爷一朝宰相,挑剔你两句又如何?”
高鹿翻了个白眼“林小姐如此家室,就是皇子皇孙也嫁了,何苦为难起我?”
“放肆,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
高鹿叹了口气,他又不是傻子。林晴兰早几年前和大皇子之间的风流韵事满城皆知。可惜皇子妃仗着父亲是宋平,姐姐又是贵妃,硬是拦着不让进门,这才把婚事拖到现在。
整个洛阳城,但凡有点志气的世家公子都不会娶她回家。要不然凭着林家势力,怎么会逼到从穷书生里选女婿。
高父看着儿子一脸不情不愿的表情,既心疼又担忧“这种话你以后绝对不能再说,宰相心胸狭隘,若是被他知道咱们高家就完了。”
“儿子知道,儿子只是不想被同僚们笑话头上有绿。”
“狗屁!听风就是雨,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就算是真的你也要打碎牙齿往里咽。”
高父又悉心叮嘱他半天,和林家的亲事务必是要妥善拿下才能保住以后繁华。
高鹿万般无奈,只能委屈自己吞了这口鸡肋。
不久后林家就痛痛快快与高鹿许下婚约,两厢对比,林之津更是厌恶杜子林和崔昊。
在前往潼安上任前,没少和父亲说他俩坏话。
人常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可现实往往相反。越是不显眼的普通人越是豁达有趣,而位高权重者,则各个睚眦必报。
林有海同样记恨杜子林不愿做他家女婿一事,一个乡下来的穷书生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刚进京城就把他给得罪了,以后安能再有好日子?
果然几日后国子监来通报,照着往年,状元郎都是派往翰林院做编撰,培养几年便能得以高升。
可杜子林却只得了一个翰林院编修的七品职位,崔昊更是倒霉,只能做翰林院庶吉士,连官职都没有,三年后若是考试合格,才能升任编修。
反而探花郎高鹿,顶替了翰林编撰。
他们二人拿着通报榜单,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简直可笑,一个状元郎,一个连中三元,居然沦落到给人修草稿。”杜子林啪得放下榜单,气得浑身不顺畅。
“京城水如此之深,要想出头恐怕没个十年八年是不成的。”崔昊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出神。
“去他奶奶的十年八年,有这功夫我还不如辞官回清平老家,就是给何澄当账房先生也比这痛快。”
崔昊听他口无遮拦,赶紧关好门窗“你疯了不是?这里是京城,到处都是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