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何家长辈就坐在一处,打开天窗说亮话。
何家一脉原先全靠着何卫撑起来,何卫倒了,所谓树倒猕猴散。何家人连夜就逃亡乡下,生怕被牵连。
没成想钦差大人并没有要牵连的意思,这才便宜了何澄,接手了何家生意。
只是木已成舟,更何况何澄临危受命,如今正是威信最盛时,哪有人不长眼给他出难题。
只是何父何母一人一个条件,还是把何澄气得不行。
不当正室也就算了,大不了自己以后不再娶;只是没想到他们连个三岁小儿都要算计。
他和李垚从小一起长大,李家遭了难,他怎么能趁人之危,把一个三岁小孩独自丢到宗祠,他如何做的出?
何澄当堂就变了脸“我倒是不知道这是谁出的骚主意,我和李垚兄弟一场,咱们两家又在清平镇共事儿二十多年,如此小人做法,我绝对不从。”
何母不甘示弱,坐直了身子,说道“这骚主意是你娘我出的,怎么,难不成你还要跟我翻脸?”
“翻脸那到不必,大不了咱们分家住就行了。”何澄喝了一口茶,颇有当家人的势气。
何母腾一下站了起来,捂着自己心口“你,你如今大了,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我养你一场,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寡妇。”
何澄放下茶杯,看着何母“您也别一口一个寡妇寡妇的,省得说得多了,最后还打自己的脸。”
何母气得脸通红,何慈怕事情闹大再收不住。忙站起来替何澄解释“伯母别生气,阿澄这会儿是急了,这事好商量,咱们一家人不能伤了和气。”
何父也帮着打圆场“时宜这话说得中听,一家人提什么分不分家的,说出去让人笑话。不过是纳个妾,没那么麻烦。”
“主母没进门,先慌着纳妾,还带个便宜孩子,怎么就不麻烦了?”何母瞪着何父质问。
何澄心里不耐烦,也坐不住了,连招呼都不打就走到外头透气。
何慈忙跟着他一起出来,到了外边,好生劝他“家里人都在,伯母又是爱面子的,你何必跟她硬碰硬?”
何澄冷哼“欺人太甚罢了”。
“这事确实是我们的不对,伯母就你一个儿子,自然望子成龙;你如今娶许碧玉,已经是逼着让她低头了。”
“怎么表哥你也数落起我了?”
“我数落你什么,我不过是不想看你们母子伤了感情。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我如今就是想挨骂,也不会再有人管了。”
何慈想起往事,怎能不伤心,“你好歹父母健在,遂了他们心意也行。许碧玉不是不讲理的,就是日后李垚知道了,也能明白你的苦楚。”
何澄叹了口气道“我就是怕委屈她。”
“你日后好好待她们母子,别像李垚一样不负责任,我想她能理解你。”
两个人在外边又说了一会儿,快到子时才回去睡。
第二天,何澄早早去给母亲请安。照着何慈教的法子,又是端茶捶腿,又是道歉认错,好不容易才算把母亲哄住。
何家选了个良辰吉日,就带着礼物踏进了李家宗祠。
何父前前后后说了一通,就见李家族长个个脸色铁青。
为首的族长更是生气“我们李家是遭了难,可她许碧玉到底还是我们家的人,还有予知,你们何家不要仗着自己家大业大就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的恰恰也不是我们,你们李家少爷做了那么多荒唐事就不说了;就单论县令前脚被抓,后脚你们就把值钱东西给分瓜完自己逃乡下去了,一个子都不给她们母子留,好歹李予知也是个嫡孙。”何父帮着自己儿子说话。
被人抓了小辫子,李家几个长老更是不依不饶“怎么何老爷是把自己当谁了,我们李家的事还轮不到您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