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爷说完一番话,不想再和何慈争论,径直回了书房。
到了门外,何老爷还是不放心。吩咐管家道“多派几个人,把他给我牢牢看住,要是非往外走,就索性打断他的腿。
管家连忙应下,心里却在盘算到时候是用柳条打还是苹果枝。
何慈被王妈妈哭天抹泪的劝了半日,心烦意乱,急得满屋子乱转。可外头围得铁桶一般,他如何出的去。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天亮,却在窗外听到何澄的声音,慌得赶紧让人去请。
何澄坐在凳子上满口灌了一大壶水才道“果然让叔父猜到了,城外又来了几千难民,家里粮仓告急,怕是再施个几天粥就要绝粮。族里长老和我父亲正在前厅与叔父商量如何是好。”
“咱们何家几十年根基,竟然只能撑上几天?“何慈忧心忡忡。
“我的好表哥,你是真傻还是糊涂了,咱们何家男女老少加起来几百口人,就不用吃饭?更何况洪水压境,怕是没有两个月洪水下不去,到时候就是城中百姓也要饿死无数,叔父乃清平太守,如何忍心看那等惨状,少不得要施粥救济。”
何慈这才醒悟原来自己误会了父亲,心中羞愧难当。
“叔父如今也不让我去城楼当差了,说是瘟疫随时要来,今早城门便关,除了施粥的衙役和将士,整个清平是只能出不能进了。”
何慈听了连忙起身:“你说什么?我还有几个朋友在城外施粥,他们可如何是好?”
何澄也是大吃一惊“他们昨晚没有同你一道进城?”
“我还不知,我昨天气急败坏自己先回来了。”
“表哥莫急,说不定他们昨晚也回来了,你被叔父关在这里,还是我替你跑一趟,去来福客栈打听一二。”
何澄到了来福客栈左寻右找不见有崔昊和杜子林,倒是昨日与他们一起的书生解释道“夜里风凉,我们就先回来了。杜子林因着家人尸骨无存,全被大水吞了去,死活不肯回来,说要与难民同吃同住才能报父母之恩,崔昊便一起陪着了。”
何澄听了如何敢照实说与何慈,表哥一向被叔父保护太好,最是重情重义。若是知道他们二人还在城外,恐怕拼死也得把他们带回来。因此只好给何慈撒了慌,说他们二人一切安好。
转眼过了两日,城中因有护城河,积水很快退去。只是清平镇外洪水仍是浩浩荡荡宛如一片汪洋。
随着城外难民越来越多,原先一日两顿的粥饭只能改为一天一顿,饶是如此何家粮仓也是告罄。何太守催了县衙几次,李幕才不情不愿的开了县衙粮仓来应急。
谁料又仅过一天,城门统领突然来报,说是不知为何难民竟死伤大片。死人面目可怕,浑身生满碗大的烂疮。
守城侍卫们连夜挖的偌大坟坑竟是几个时辰就填满了尸体。何卫与李幕魏滁田登时面若死灰,心里凉了半截。
“已经派了四批人马前去通报朝廷,我也飞鸽传信告知了湖州太守救济,可如今已有天数,怎么还是没有音信。”魏滁田郁闷不已。
“会不会是遇到大水,路上给耽搁了?”李幕问道。
魏滁田接着说“就算大水,可也碍不住鸽子什么事,我那鸽子乃是当年胞弟留下的,从来不会迷路。”
他的话像是瞬间点醒二人,何太守忙问“你胞弟如今可是在潼安关当职?”
“太守的意思是我们直接飞鸽传给潼安?可潼安离我们山路遥远,就算赈灾借粮恐怕也要一个月才能到。”魏滁田百思不得其解。
李幕笑着解释说“魏老弟说笑了,太守的意思是借潼安向朝堂告知此事。最好朝廷能派钦差大臣前来清平赈灾,这样我们兄弟三人才能睡得安稳。”三人有了商量,当下便送了信鸽。
足足等了有五六日,才收到朝廷文书,说是派了钦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