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互有所系,如何能接受千星示爱?
平日遇见,言语打趣,嬉而不淫,尚可。陡然真刀真枪,高洋怂了。
千星深望他一眼。
她也知道自己念头的确惊世骇俗。
不说自己年岁大他多少,单是辈分,谅来就过不了高怀德那一关。
严格来说,她比高怀德还大半辈。介于高怀德与高振山之间。
此念刚生之际,自己也觉不可思议。
心说,自己怎会喜欢上那小子?伊始不过觉得臭小子阳光可爱,能说会道,兼且诗才横溢。
殊不知,女对男,欣赏到喜爱,实质仅半步之遥。
一旦放开心旌,便会彻底容纳。
朝思暮想。
偶尔遇见,思念不减,反而更添思苦。
当真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半夜醒来,原道就在身边,孰知是南柯一梦。
再一看,香枕已湿。
这种相思苦,于她来说,既熟稔,又陌生。
何以这么说?
陌生,是因为她幼失怙恃,唯赖自强习武,维护自身。
数十年,发愤图强,夙兴夜寐,何尝有暇考虑男女之爱?
熟稔,是因为她闲余辰光,喜爱诗赋。诗中描绘男女之爱,委实多不胜数。
此中滋味,她原本隔河而望,自遇高洋,终于亲身体会。
一时也是惶惶不安,又乐此不疲。
这许时间里,原本从未考虑过要当众示爱,只想着,就当一个美好的梦。
谁能限制,一个美女做梦?
即便岁数很大,但姿容绝代,靓丽永驻,不弱任何芳年少女。
然而南疆重逢,高洋随口赠诗。
又见他意气风发,威武凛然,更胜当日冀州,其老成持重与霸道凌厉并存。
如此奇伟男子,于千星这种女强人来说,如饮醇酿。
别说甘甜可口,就是一盏砒霜,也会饮鸩止渴,浑然不顾。
众心向异又如何?
世人不贺又怎样?
老娘就是喜欢他,喜欢得发疯……
谁来劝,都没用。
不过高洋临阵退缩,她倒有些心凄。
又一想,自己下这决定,也踯躅许久,难不成就不能让他也考虑斟酌一番。
念及此,欢容重现。
妩媚百生地瞄了高洋一眼。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不过老师还是要感谢你饶了那蠢货一次。”
高洋不说话。
目注她离去。
其时有个鬼王宗长老,临去前,狠狠瞪他一眼。
差点引得高洋扑过去,毙他当场。好在念及千星,罢了,这次算你命大。
下次遇见,除非天王老子帮你,不然给我到地下去瞪眼吧。
直到街上恢复空旷,再无一个魔门之人。
高洋方是喊道“盖金章可在?”
声音传出,屋瓦激荡。
……
魔门撤走。
包围圈里的多数捕快尚未察觉。只有几个瞭哨之人看见,一时也不敢深信。
直觉魔门狡诡,不定使诈。多半想引蛇出洞,保不住在施什么毒计。
良久。
魔门之人完全退去。
街上阒然无声,静得吓人。
高洋久等不出,大是诧异,再度朗声道“在下六扇门金章高洋,魔门已被我驱逐,可有人出来一见。”
连续喊了两声,终于一间大屋内传出爽朗已极笑声。
“哈哈……是高洋吧!真真想死我了。”
一个矮硕魁壮汉子,带着一群人由一处院落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街道各处房屋内相继有六扇门捕快探头探脑察看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