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临江阁在九翎颇负盛名，前往九翎都城参加天菁会的人们有不少都会选择暂时在笪城休息一两天，欣赏这里的景致。

蜿蜒的河流从高原倾泻而下，落入平原，水系渐渐分支，越来越多，河道曲折，像一条条透明的丝带曲曲绕绕地围在褐色的大地上，水流渐渐从湍急飞瀑变得平静和缓，静静流淌在大地上，直至从不同的地方注入海洋。

临江阁地处平原，多水系，临大江，江水有缓有急，鱼类众多，鲜鱼肥美，它就正正建在大江的边上，抬眸一望，就能把四周的景色全部收入眼底。

江城的人擅长凫水，码头多，上面的大船也很多，所以从临江阁往下眺望的时候，能够把下面的船只也看得一清二楚。

临江阁此时正热闹着，七楼一向是不对外开放的，四五六楼都是一些珍贵的字画古董，灵器法宝，允许大家互相品宝鉴宝，也可以展示拍卖一些珍稀宝物，因此门槛比较高，限人流。

但一二三楼是单纯吃饭，欣赏歌舞的地方，人流混杂，也一向是最热闹的地方。

小二手里稳稳当当的端着热烘烘的饭菜，一边呦呵着一边灵活地穿过闹哄哄的人群，准确地把饭菜放在客人的桌子上，还嬉笑着说着几句吉祥话，哄得人高高兴兴，得了客人一个高兴的“赏”。

小二也是个鬼灵精的，一边抓了赏钱不停地笑着鞠躬道谢，一边麻利的退下去，没再打扰客人们吃饭，这等眼色，又惹得客人心里舒服，对临江阁更加满意。

但一片热闹的氛围中，却有一个人有些格格不入，他个子矮小，驼背，嘴边有一个小小的黑痣，神情有些恍惚慌张，背着一个黑漆漆的包袱，边上都染上了油渍，看着脏得很。

他占据了临江阁最边缘最好的一个位置，临江，可以把大江大河所有的景色全部收入眼底，底下的花船载歌载舞，丝竹之声划过江面，隐隐落入临江阁中，还有一些富贵人家的画舫，挂上了彩绸丝带，彩色花球，金色的龙头在水面的映射和阳光的照耀下越加闪闪发光。

更远的地方，还可以看见渔家捞起的大网，上面无数的鱼儿摆动着跳起，鳞片的浅浅银光一闪一闪。映着隔壁笪城连绵的青山，其中有几座褐红色的大山越发显眼。

那些大山沉默着，像是一双双眼睛，无声地盯着临江阁这边看，把矮小的男子吓了一跳，放在窗台上的手都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连续路过好几次的小二多看了他几眼，终于在又一次路过他的时候，有些不满地敲了敲桌子。

“这位客官，您是来用饭的？”

乍然有些搭话，要是别人一定会吓一跳，就算不至于被吓到，表情也会有一瞬间不自然，但是那个矮小个却像是回到了人间，狠狠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转身朝小二看过来。

这一看就是一愣，因为这个小二个子虽然不高不矮，脸蛋也只是清秀，但是皮肤雪白透红，宛如上好的羊脂玉，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眸光潋滟，灵气十足。

最重要的是，这双眼睛实在熟悉，像极了那个噩梦......

他瞬间提起了警惕，浑身紧绷，眼前的小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已经忍不住滔滔不绝起来。

“客官，我们临江阁开门迎客，自然没有驱赶客人的道理，也从来尊重客人的意愿，但是您既然来了临江阁，是不是也应该适当......？不是小的有什么想法，但是您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只喝免费的茶水，不点菜，还占着最好的位置，一个人占了四个人的位置，其他客人都颇有不满，我们也很难做啊，您看是不是.......”

小二说得还算有礼，只是到底藏不住事，神情中的不满已经有些明显了，就差没说，“你要是不吃饭请出去让位给别人好吗？”

但他这么一说，反而忽然让那个矮小个放松了一些，他干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