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席卷的天线崖。
这里的冰雪常年不化,冰冻三尺,四周望过去全是一片白茫茫,滴水成冰,崎岖不平的地面上全是冻结的冰块。
海拔高,地势高,再加上风雪的肆意侵虐,常人不仅受不了这里的气候,还有因为过高的海拔形成严重的缺氧,呼吸困难。
天线崖周边的确是一片茂密的针叶林,尖尖的针叶随着风雪疯狂摇摆,地面上落满了落叶,又被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雪。
此时这片繁茂的针叶林下面,一间雪白的屋子旁边,两个穿着白衣的女人激烈对峙。
明明是寒冷得能冻掉耳朵的天气,这两人却只穿了简单的宽袖衫,白色的衣角几乎和这白色的天地融合在一起,如果不是那一头墨发,几乎认不出这里有人。
或者说,不是人。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人也是你招惹得起的!”
戴着白色斗笠的女子把菱纱挽了起来,神色惊怒,又妖又魅的脸蛋上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扭曲。
她知道这个侄女因为那些陈年旧事一直心怀执念,不撞南墙不回头。但她知道她所求之事有多么不可能,只要她不闯出大祸,也就随着她了。
但她胆大包天,她明明已经告诉她那人最近可能要来,要她收手,不要引起注意,结果她不听就算了,还直直往前撞。
简直愚不可及!
站在斗笠女子面前的也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她脸色苍白,但不难看出脸上的美艳,一双狐狸眼微挑,哪怕不说话,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别人,也让人觉得她美目流盼,暗送秋波。
她的脸色却极冷,眼中满是固执,“姑姑当年没有管我,今天也不要插手,我自有决断。”
她的话语冷硬,却把斗笠女子气笑了,“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你早就被那人的咒术弄死了!怎么,我刚刚把你从梦魇中救出来,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早和你说过!不要招惹她,不要招惹她!当年的主子这么威风,都被她斗杀了,你有几条命跟她玩?!忘忧,就算你把她招来又怎么样?她不会出手的!”
“不!”斗笠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忘忧尖声打断,她的神情激动,惨白的唇瓣开裂,鲜血慢慢渗了下来,凝成血珠。
“她会的!只要她......只要她明白,只要她明白我,明白夫君,她会的!”
忘忧像是想找认同感一样,努力辩解,“姑姑,少主对我们妖族很好的,只要我求求她,我求求她就可以......”
筠葭被她的愚蠢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狠狠一甩袖,大步走出几步,又停住,声音比天线崖顶峰凝结的冰还要冷。
“你要这么想我管不了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已经被逐出妖狐一族,不再是妖狐一族的族人,她会不会出手还未可知,就算她有心帮你,她身边的人也不会放过你。”
筠葭说着招了招手,一顶挂着白色菱纱的轿子轻巧地落了下来,扛轿的兽耳人恭敬地弯腰,行了个礼。
佩戴着铃铛的侍女上前打开轿帘,筠葭钻进轿子里,轿子慢慢被抬起,一阵冷风吹过,很快就没了影子。
忘忧惨白着脸,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雪水,慢慢折返回去,进了那间矗立在风雪中的雪白小屋。
没关系,她会想到办法的,总能有办法的。
咒术已破,忘忧在屋檐下的一个瓦罐里掏出那颗已经渐渐发黑的心脏,上面的血液已经被洗干净了,但还是脏的吓人。
她抿了抿唇,又看了看里屋,低喃道:“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少主就要来了,马上就可以......你不要生气了。”
屋内没有人回应,呼啸的风雪声中,只有被风吹得叮当叮当响的瓦罐相互碰撞,一根绳子把这些瓦罐串了起来,挂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