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眸中，都有一种同样的，他看不懂的东西。

秦慕睁开眼睛，身边的独孤离夭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熟了，白嫩的小手还搭在他的腰上。

她看起来长不大的样子，明明活蹦乱跳，但是长得很慢，灵力运行也颇为古怪。

秦慕不知道这是不是和她自小颠沛流离有关。

他垂眸，尖利的指甲划开指尖，细细的血流流了下来。

鲜血沾染了他的指尖，也沾染了她的掌心，秦慕低低念着什么，一道白光闪过，一个金色的符印同时印在了两人的掌心。

原本沉睡在灵海的诛极惊醒，感觉到秦慕的动作，错愕得剑鞘都要掉下来了。

“小慕，你干什么？！”

秦慕压根没管诛极在说什么，他的声音温柔，庄重地放缓了声调，就像在念最神圣的祭词。

“夭夭，嫁给我吧。”

眼前之人睡得迷糊，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秦慕却笑了，眼里光风雾霁，似藏着星河，“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独孤离夭没反应，清浅的呼吸声慢慢填满室内的空寂。

月光微凉，如水般透彻皎洁，从窗边斜射进来，落在地面上，像结了一层霜。

秦慕把两人的双手合上，金色的印记一闪，慢慢淡了下去。

结契已成。

此后，除非其中一方身死，否则他们便是对方唯一认定的人。

秦慕抱着独孤离夭，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但是诛极却被气了个半死。

“你知不知道你什么情况？！上一代你爹拒绝百里一族，已经让他们丢尽了颜面，得罪人家了！你和百里若卿的婚约是板上钉钉的，就算现在还没定下，也不是你可以做主的！”

“就算你看不上百里家的那个，你知道这人是谁吗？！独孤离夭！独孤少主，妖族少主！你觉得你可以说服哪一边让他们把这小丫头嫁给你？幽蓝之域那些冷血人还是那群妖族？！”

“你是不是昏了头！你还强买强卖，人家说了要嫁给你吗？！”

诛极要是有人形，早就冲出去打秦慕一顿了，它团团转，也气那个不靠谱的双结印。

他说人家没说话就是答应了，你还真敢理解为答应了。

靠！这是哪个不肖子孙设计出来的东西，狗屎吧。

秦慕屏蔽了诛极，继续睡觉。

明天还要赶路，他累了。

......

两人带着一个宋时赶了三天路到了另一个城镇。

这里已经远离荒野地带了，可以乘坐传送阵，原本的路程也少了许多。

小时倒是很不舍，抱着独孤离夭说了一会儿话，被秦慕拎住衣领拽走了。

“男孩子要学着自己成长，不可以这么粘人。”

宋时不满地反驳，“你也黏着风祁哥哥。”

说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睛一闪，悄咪咪道：“哼，你不要惹我，我知道你前两晚做了什么。”

秦慕声音微凉，把小时按在菜盘边，让他洗菜，“哦？那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

宋时瞄了一眼厨房里的独孤离夭，小声道：“你知道风祁哥哥不是哥哥，是姐姐，你喜欢她，你还趁着人家睡觉偷偷结了印。”

他的小眼神鄙夷，完全不带怂的。

秦慕拍了他一下，慢悠悠道：“你知道太多了，要灭口。”

宋时缩了缩脖子，想起自己看见的东西，又有些难过，“我不会说出去的。但是，你要对她好啊，不要伤害她。”

他努力想了想，没想起那个破碎的梦境里出现了什么，只记得纷飞的大雪，满地的朱砂倾倒，鲜血染红了白雪，青衣的身影慢慢坠下去。

她似乎望着一个方向，喊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