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还能不偏着你吗?”
容静秋睁着一双泪眼看着他,上辈子心里积攒了不少对他的不满与埋怨,这一刻都汇聚成河,她突然不想让他好过,遂惨兮兮地答曰“我不想死。”
这个回答对于赵裕来说始料未及,他本来温柔到滴水的表情瞬间龟裂,“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不想死。”容静秋又重复了一遍,“赵裕,嫁给你,会死人的。”
一想到会死人这三个字,她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难过的情绪几乎要淹没她。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赵裕这回是真的被她给激怒了,今儿个是他们的大喜之日,看看她都说了什么胡话,“你这满嘴胡沁死啊死啊的都给本皇子收起来,听到没有?”
“看,一不如你的意,你就会对我发脾气。”容静秋似乎嫌他还不够生气,遂加上又加油道。
她现在这么难过,赵裕为什么还能好端端的?他应该跟她一样难过痛苦,哀悼那曾经逝去的美好生命。
是了,上辈子他就没有痛苦过,这念头闪过脑海,她看向赵裕的目光多了层指责与控诉,你为什么就不难过痛苦呢?
这眼光让赵裕的怒火上升,这还是他认识的容静秋?这一刻,他觉得他真是读不懂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真想拿把斧子撬开她的脑海,看看她的脑袋瓜都是什么构造。
“简直不可理喻。”他立即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道,“你好好反省一下。”
说完,他一甩袖子转身就离去。
容静秋红着双眼看着他气呼呼地走出新房,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微笑,看,我不好过,你也好过不了。
等人影消失在眼帘,她突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倒在床上,睁着大眼睛看着大红锦帐顶上绣的百子千孙图,她是该跑路呢?还是跑路呢?
想要逃离这一切的愿望空前的高涨,一想到梦中承受的锥心之痛,她就心生畏惧,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似要把灵魂都撕裂的痛苦,不想再过一遍那样绝望的日子。
外面的天地那么广阔,她可以逍遥自在地活着,何苦要那么累那么绝望呢?
看到自家姑娘失神地看着帐顶,林安氏叹息一声,她是真看不明白自家姑娘都在想些什么,“姑娘,把殿下给气走了,这是何苦呢?”
就算想要逃跑,这会儿也不能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明儿只怕这里的事情会传遍皇宫,圣人和皇后那里怕是交代不过去,少不得要责罚一番。
自从知道自家姑娘有这个想法后,她就没想过清白什么的这个问题,那不现实,皇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奶娘,我心里有数。”容静秋幽幽地道,刚才的失去痛哭似乎耗去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现在觉得全身软软的没有甚力气,就连说话都觉得困难。
闭上眼睛,她开始睡过去。
林安氏叹息一声,看到自家姑娘似乎睡过去了,她上前将她的睡姿摆好,然后盖上锦被,亲自守在这里。
一旁的梅儿和林兰儿也沉默不语,新婚之夜就闹成这样,她们担心自家姑娘的日子会不好过,没有男人的撑腰,新来乍到的她们很难展开局面,尤其还有窦嬷嬷那样僭越的下人存在。
各怀心思的众人看着冷清清的新房,只有一对儿臂粗的红烛在燃烧着,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轻微的爆破声,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一声。
半夜时分,赵裕沉着脸再度踏进新房,林安氏没想到他还会再回来,吃惊的表情收都收不回去。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侍候了。”
听到赵裕这么吩咐,林安氏只在退出去之前硬着头皮道,“姑娘最近都睡不好,一直做着噩梦,所以情绪才会失控,还请殿下……”
“本皇子知道了。”
林安氏担忧地看了眼喜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