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不是围着他转,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在她看来,这个兄长被父亲扔到西北地区去吃苦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别看上回父亲说要考虑,其实已经倾向于她的抉择,容鸿要离京到西北去,几乎是不可更改之事。
想到那地界的老百姓过的日子,如果容鸿真能去到那里做出一两件实事来,对那一方百姓也是好事。
思及此,她微微一笑,侧头看向容鸿,“二哥,我且问你,开粮赈灾,如果当地的粮仓储备粮被人暗地里贪污了,粮仓空空,你到时候该如何赈灾?再譬如兴修水利,你对这一块有了解吗?如何因地制宜地制定规划图?如果地层坚硬该怎么办?如果是流沙地呢?你又当如何?如果……”
容静秋的问题,容鸿一个也解答不了,他没有到过工部混日子,如何懂这些土木工程的问题?“这些……自有人懂……”他不可能当个光杆司令吧,带去的人里有人懂这一块便可,这么一想,他又理直气壮起来,“身为头脑自然是指挥人做事的,具体工作自有专人负责,那些个事情当然有专人去做,我要做的不过是统筹工作罢了,把各方协调好……”
这下子连赵裕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容鸿,这样太过于理想化的想法,听着挺有道理,但实际操作起来,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容静秋没当过官,但她却知道官场没有那么容易,遂打断容鸿的话,“如果下属阳奉阴违怎么办?如果他们联合起来把你架空了怎么办?二哥,到时候你的政令连官衙都出不去,你岂不是成了光杆司令?更别提他们联合起来糊弄你,你一个不懂具体事务的人,只怕连发现都发现不了。”
这一番话说得容鸿面红耳赤的,他不由得想起在江南当官的那段时间的经历,当时只以为自己颇具才干,让各方信服,这才把差事解决得完美妥贴,如今再看,似乎哪哪都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个样子,再一联想到妹妹说的那些,他突然冷汗丛生,事情似乎有另一番样貌。
容静秋看到这兄长似乎反应过来了,这才道,“若是二哥对这方面有兴趣,我那儿倒是有几本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到时候二哥若有需要,可以派人来取。”
说完,她就不再搭理容鸿了,就算要打击他的自信也适可而止,她并不想毁掉容鸿,犯不着,当然容鸿能不能扶得上墙,那也看他自己的努力了。
“走,鹭哥儿,到三姐姐的院子去,我那儿今儿做了好吃的,我们去吃东西。”她招呼着容鹭拐弯到她的院子去。
容鹭之前一直听他们说话,突然听到容静秋说吃食,他一时之间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自家三姐姐拉着走人了。
赵裕见状,也不想搭理容鸿,尤其看他陷入深思中的样子,他也没打断他的思路,而是抬脚就跟上前面那对姐弟。
至于这未来大舅兄,就被他给扔到一边去。
路上,容鹭朝容静秋道,“三姐姐,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也听不大明白,族学里的先生都不教这些。”
他没想过当官会这么难,这下子对以后出仕为官不免有些担忧,就他这榆木脑袋真的能当好这个官吗?
容静秋看着半大少年烦恼的样子,突然就笑了,“你现在想这个还太早了,如今按部就班地好好读书便是。”
想要出仕当官就得考中科举,要不然就免谈,不过对于容鹭来说这些都不是必须的,他还可以走荫封这条路子,但荫封得来的官位大多都是虚职,上辈子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与人勾心半角,容鹭并不擅长,她也不想多说让他移了性情,如果容鸿能撑起家业,容鹭的未来就已经注定好了,亲爹容澄对于容鹭寄予的希望与容鸿不同,培养的方向也不同,这不是她能插得上手的事情。
容鹭却没想得那么多,听到容静秋鼓励他好好读书,他重重点了下头,书读好了才能前程的道理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