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不想再装斯文人了,直接把这几天在城郊训练营里的痞相拿出来对付容静秋。
容静秋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我也祝钟世子能找到如花美眷,将来夫妻恩爱。”
她端起茶盏朝对面的男子举了举,并且一口气喝光了那碗还有些滚烫的茶水,这够诚意了吧?
钟渠的心被容静秋拿刀一下又一下地砍了个稀巴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才那番话是中干外强的表现,爱极恨极,他冷笑一声让茶博士再上一碗茶,然后当着容静秋的面把那碗茶也喝了个精光,“那我就谢过容姑娘的祝福。”
说完,他直接起身就要走。
容静秋的心这下子轻松了起来,她笑道,“钟世子,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何必急着走?”
“你还要跟老子说什么?”钟渠转头冷睇她。
容静秋道,“那江南学政是你的堂舅舅,我希望你能去信一封让他给我解开误会,这于钟世子而言应该不是难事吧?”
钟渠冷笑道,“老子为何要帮你?容姑娘,你这是自视甚高。”
都拒绝他了,还想他为她办事,她怎么就这么自以为是?她当他是谁?是她家养的奴才?
他钟渠是喜欢她,但没到那等丢弃自尊的地步。
容静秋对他的嘲笑视若无睹,“钟世子,这事是你家先挑起来的,难道不该为我澄清吗?”
钟渠这下子听出些不同的味道,他一把拉开椅子又坐了下来,“什么叫我家先挑起来的?你把话给老子说清楚。”
容静秋于是把事情简单地重述了一遍,“这下子你听明白了吗?我不知道你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既然你自认行事坦荡荡,那就该把这事给处理好,毕竟你总脱不了干系,不是吗?”
钟渠的手紧紧地握成拳,这下子他明白了,能让桂家堂舅舅说这话的只能是自家亲娘,一定是她背后搞的鬼。
容静秋看他想明白了,这才站了起来,把红裳手里拿着的帷帽给戴好,“我话已说完,就先告辞了,钟世子请自便。”
说完,她行了一礼,直接就朝门口走去。
钟渠回过神来三两步就蹿到她的面前,直视那帷帽下如星辰的眸子,“如果我说我没有干过这样下作的事情,你信吗?”
容静秋看着钟渠年轻的脸庞,以及那张脸下紧张的情绪,果然她最初的感觉是对的,这人并不是个行事阴暗的伪君子,于是她点了点头,“我相信。”
钟渠突然笑了,她这三个字让他如释重负。
原本对她的喜欢缘于容十七这雌雄莫辩的少年,原以为她是容十七的替代品,原以为他对她的喜欢其实也不过是如此。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是真的喜欢这个聪慧的女子。
可惜,他们相遇得太晚,而他明悟得太晚,终究只能错过彼此。
“你放心,我会把这事给你办妥的。”
他忍着心痛哑声道。
容静秋福了福表示感谢,没再说什么直接就走了。
钟渠转头,看着她扶着侍女的手上了马车,再然后踏脚凳被收上马车,车夫轻轻扬鞭,马儿跑起来,带着她消失在夏日烈阳里,而他伸手再也触摸不到。
“姑娘,那钟世子的目光似乎很哀伤。”红裳透过车窗帘子的缝隙回头看去,就看到钟渠依旧站在原地目送她们离去。
“时间会冲刷一切。”容静秋很冷静也很冷酷地回了一句。
红裳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家姑娘其实是个很薄情的人,她也许连那个如意郎君薄公子也不爱吧。
容静秋对于身边人的猜测不以为然,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与感情去同情一个人,既然不想与他一起,那就该让对方斩断情根,这是谁也不欠谁最好的办法。
人生这么长,总还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