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通卦算,但也依稀知道一些“气”、“命”之类的词儿,倘若为了保护赵儒儒的气息,把整片空间封死了,那赵儒儒便也捕捉不到其中的气,于算卦无益。
于是,为了完成这精细的活儿,虞幸手上的黑色树形纹路逐渐显现,他伸手,一缕缕凝实的黑丝由实化虚,从他的手上游曳到了空气里。
黑纹如丝如缕,宛若一张碰不到的网,在赵儒儒周围形成了一个稀稀松松的圈,乍一看简直与黑夜的墨色融为一体。
这些诅咒挡住了赵儒儒本身的气息,却能让这天地间的“气”从疏松的大网格里畅通无阻。
赵儒儒睁大了眼。
明明处在了被封锁的位置,阴气与她仿佛隔了一层壁障,可她耳中的花草吹动、虫翅嗡鸣,反而格外清晰。
她本是想让虞幸帮她分担一点被鬼物打扰而算卦失败的风险,没想到虞幸还有这么一手!
这肯定不是诅咒之力的功效,应该说,凡是能将某种力量玩到极致,对其有绝对的操控力的人,都有可能做到这一步,重点是这张滤网,而制作滤网的材料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她掩下眼底隐晦的忌惮,深深呼吸,告诉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在起卦的时候想别的事情。
小玉兰对这场变故感到有些不安。
她左右望望,是能察觉到一些同类的气息在附近游荡的。
她不怕这些同类,但是听出赵儒儒可能会被这些同类打扰,仰起脸抓住了虞幸的裤子。
“大哥哥。”
她有些畏惧地看了虞幸的手一眼,还是问道:“我在这里会影响大姐姐吗?”
虞幸结好这张“滤网”,脑壳隐隐作痛。
还好不算严重。
他低头回应:“不用,放心吧,你在网外面,乖乖待着就好了。”
他看向赵儒儒。
这诅咒之力凝结的滤网中间的空格各个有篮球大小,并不会阻碍他的视线。
可莫名的,赵儒儒周身逐渐虚化,好似被笼罩在一层神秘的庇佑中,使得她落子的动作都变得不甚清晰。
赵儒儒已经开始占卜,嘴里念着某种口诀,声音没有小到让虞幸听不见的地步,然而同样——虞幸根本听不清楚,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认知滤网。
很好,他的滤网把自己也给过滤出去了。
或许……应该是《灵棋经》有自己的保密能力吧?这种东西最是玄乎。
过了好一会儿,赵儒儒站了起来。
虞幸把诅咒一收,黑线缓缓回缩,挑眉等着听结果。
赵儒儒脸色如常,甚至有些轻松。
她收回祭品,肯定了虞幸的猜测:“李槐花的确是个命格特殊的女人。”
李槐花就是李寡妇的本名。
“她八字属极阴,命中带煞,前世欠下了旁人命债没有还,今生注定有两道劫难。”
赵儒儒说着看了一眼小玉兰,发现小玉兰也正很认真地在听。
“第一道在她十五岁,我看了她年少时的运道,她应该出身大户人家,养尊处优,但十五岁那年家中便会生变,不仅家道中落,她本人还有性命之忧,只有从鬼门关挺过来,才能算是以这条命,平了前世的债。”
“十五岁若还活着,后面的生活便会普通起来,不富不贫,与一个不那么爱她、但十分专一的男人结婚,直到二十岁时,命格忽然变得诡异,像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二十六岁迎来第二道劫难。”
“命犯小人,阴煞伸手,夫死子累,她也会在这一年丧命。”
李槐花今年刚好二十六岁,二十岁时业江大水,同时也是虞幸猜测的风头镇黑天异变之时。
她丈夫半年前发生“意外”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