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被杀被吞噬了,剩下那点蛇虫鼠蚁连塞牙缝都不够。
只剩下他们两个。
甚至偶尔,她还会把食物分出一小块儿,像是一个女王心情好了,把东西赏赐给别人。
这对于一个绝对的独裁者来说,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男人在感到一点慰藉的同时,更大的悲哀涌了上来。
他开始决心找到让恋人恢复神智的方法,也让他们摆脱那个不知名存在的控制。
首先就是身体里的妖气,那些都是不知名存在的所有物,只要这妖气还存在于自己体内,自己就永远只是那个存在的提线木偶。
他花了数十年将这些妖气全部炼化,打上自己的烙印,彻底成为了自己的所有物。
第一步,得到自由,达成。
炼化全部妖气的他也获得了那种力量,只要将自己的妖气注入其他生物的体内,就可以控制住对方。比最高明的傀儡还好用。
而那些失去神智的妖物们,是不会想到这种用法的。
他们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找血食,满足自己的同时,也是向那位不知名存在献上贡品。
化作妖物的他们不会离开地窟,只能在附近随机捕猎。
而他只需要将妖气寄在某个地方,比如一枝带刺的玫瑰,被玫瑰刺划伤的生物就能成为他的所有物。
他没有那种本能的限制,可以自由出入地窟,只是对阳光稍有不喜。
事实上他站在阳光底下,除了皮肤过于苍白,衣服破破烂烂,和人没什么两样。
丧生在地底下却没有转生成妖物的人也不少,而且各个年代的人都有,也许只是路过,就被拖了进来。
他从那些人身上搜出了一些金银,去给自己置办了一身衣物。
百年前这附近还没有城镇,只是一片荒山,有一个小小村落,而今人口更多,路也修起来了,商队停留,贩卖物品。
周围种起了大片的玫瑰,工人在里面采摘。
物不是,人也非。
他在人流量不少的城里晃悠了一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能很好地压抑住自己对生命的渴望,所以满城行走的肉块对他来说只是香了一点。
他已经不是人了。
虽然穿得人模人样,也依旧是人类的模样,可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百年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还是好好观察了附近居民,又自己训练了一下,才能流畅地说几句话。
就像一个隔绝人类生存的野人,没有人陪他说话,也没有社会关系存在,渐渐就会像野兽一样,忘记了说话的能力。
他已经失去融入人群的资格了。
他没有成为那种野兽,只是在于自己的执念未消。
就算是修炼者,闭关百年也实属少见,那样长的时间,几乎都是闭死关了,不突破就永远地留在自己的洞府里头。
世间本就变化飞快,闭关百年,出去的时候,朋友亲人可能都没了,就算朋友亲人还认得你,百年都过去了,那种感情也已经淡化了。长时间的修仙,导致无情,实在是不得不无情。
感情这个东西,源自于共同回忆,如果有非常深刻的共同回忆,即使只是一刻,也值得回忆百年。
而朋友,大部分感情也就来源于日常的点点滴滴,百年的空白实在是难以填补的东西。
百年前那些模糊的记忆,宗门的师长,朋友,已经淡去了,他不可能再回去,估计当初的同门,见到他之后可能要他命。
正邪不两立。
他知道自己和别人解释也是无用的了,他也知道自己确实站到了邪道那里,即使一开始是被迫的。
可他终究是对生命漠视。
转生后看人,就和看猪狗鸡鸭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