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充满了病态。

简直就是某种白化的异化病症。

然而他只是被万年寒冰的寒气浸染透了而已。

陆有生对着那人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远远地盘坐下来，远离万年寒冰的气息。

这种寒气甚至可以刺透灵气的防护罩，直扎进骨子里。在这里呆久了，恐怕会有严重的寒病。

白色的人儿倒是不用担心这点。他已经和这些寒气融为一体了。

再也不必担心寒气入体会伤害自己了，他就是寒气本身。

他睁开了双眼，白色的睫毛下有着一双漆黑的眼睛，这双眼睛在白色的衬托下是如此显眼。

这是青云宗未对外公布的事情。

前代宗主竟然还活着，而且全靠万古寒冰的寒气吊命。

白色的人儿动了一下身子，于是细细碎碎的冰块碎裂声响了起来。他简单地活动了一下关节，双臂打开又合上。

于是陆有生就把他的胸口看了个透彻。

确实是非常透彻，从这头到那头，直接看穿。

那已不能称之为人的身躯了，人体的内脏已经全部被掏空了，原本活力的心脏被换成了一颗寒冰之心，这颗寒冰之心不会跳也不会动，只会把寒意送往四肢百脉。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还能活着。

这已经根本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只能说是某种怪物。

毕竟化神境这样做，也不一定能够活下来。光是那万古寒冰的寒气，就能把化神境以下全冻成冰坨子了。

化神境勉强能抵御，但这种从内部散发的灵气，从最脆弱的地方迸发，是谁也不能承受的。

没有人会无聊到在自己体内设置盔甲。

“黑蛟醒了。”

陆有生盯着那人。

“是吗？已经那么多年了啊。”他的声音也已经完全哑掉，寒冰冻坏了声带，他现在说话就如同两块粗糙的冰摩擦。

陆有生还记得他当年抱着自己，温润嗓音还唱着摇篮曲。这才几年，就已经如此了呢？

前代宗主称得上是陆有生的养父。

前代宗主也见证了黑蛟的到来。

那条威武可怕，透露着煞气和血气的黑蛟，现在也老了啊，只喜欢窝起来睡觉，对那些呼风唤雨的事已经不感兴趣了。

“那人也回来了，你的阵法被破掉了。”

那个人。

一个禁词。

前宗主垂下睫毛，看着竟有点楚楚可怜。

“是吗？那个人啊。”

两人间的气氛寒冷起来，万古寒冰的气息充满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是那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