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聊了好久。
聊到不知不觉睡着了,手机屏幕还亮着,视频也还没有关。
一睁眼,手机已经完全没电自动关机了。
手忙脚乱一通收拾,好歹充了点电开机,柯一维的电话刚好打进来“我到了。”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这一宿拼拼凑凑也没睡到四个小时,黑眼圈已经快要垂到脸颊,满面挡也不挡不住的倦容,可双眼还是神采奕奕,抬起头来那一瞬,像擦亮一棵火柴,嗤一声,心花怒放,周身通畅。
是虽然眼圈很重也很好看的一双小笑眼呀,一弯起来就勾搭得自己也想跟着他一起笑。
柯一维等着她走向自己。
“今儿打车吧,”他说,“我太困了,就别疲劳驾驶啦。”
勖阳看了看著名居家必备软件“车来了”,忽然就心血来潮,“要不咱们去坐地铁吧。”
就是突然很想和他感受一下最平凡不过的日常生活,一起挤公交车,一起搭乘地铁,在九月底乍寒还暖的秋风中把手插在对方口袋里排队出站,在车上晃晃悠悠地靠着彼此补个眠。
真好笑。明明是最不喜欢等车挤地铁,也明明最不愿意过秋冬这两季的。大概是有了人陪伴,那些因寒冷、孤单而生发的紧迫与强硬,就都悄然融化了,渐渐地不再那么抗拒让自己融入人群,安心做一枚大时代里渺小的小分子。
出来得不算早但赶上了很清静的一节车厢。全程二十分钟,居然真够她补了二十分钟的一小觉。
他俩眼镜口罩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乍一见估计连自己亲妈都认不得。安全该是足够安全了,甚至还找到了一丝明星出街的赶脚。
两个人都困极了,又实在不熟练,险些坐过站。
出了站勖阳在路边摊买早饭,柯一维先一步去单位,开门开窗浇花喂鸟喂鱼。
今儿个开心,早饭也买了四份。
所以等到勖阳进了404的门,屋里已经是三缺一状态了。——也不是,也是四个人,但就是外来人员就是了。
苏忠义说“今儿早晨起得早,赶上我家门口那家包子铺正出第一锅,给你们也买了点,趁热吃。”
勖阳有个怪癖,对味道异常挑剔。非饭点儿闻不得饭味儿,味道冲的食物也基本受不了,一上头就表情失控,也试过去适应,每次都以失败抓狂告终。
因此那韭菜味儿劈头盖脸张牙舞爪往脸上一扑,勖阳就直觉地皱了下眉,定一定神。大早晨的,这也太顶了。
苏大师这存在感真是刷得防不胜防。
这念头一冒出来,勖阳立刻觉察到自己对老苏的态度何以变得这么刻薄。
就挺奇怪的。明明他也没做什么不对的事情,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空手不打笑脸人,装也是应该装装样子,维持个基本礼仪。她出来做事不是年了,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可就是没能做到。
老苏曾经是亲密战友,竟也沦落至此。勖阳不禁在心里叹息一声,由己及人,不过都是等闲识得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故人也不一定会永远是故人的。
荣可欣第一时间发现了第二拨投喂,“领导,您这是也准备犒劳我们吗?”
这话就有点不合时宜了,“是呀,给大家买了早点,”勖阳有亿点点尴尬,“今儿早晨就多吃点吧。”尴尬是因为就买了四份,谁能想到苏忠义会蹦出来啊。
还好苏忠义也不是傻子,“我可不要啊,你们吃的我都吃不了,血糖高。我连这包子都吃不了什么。你们吃吧,我回去了。”
他前脚走,后脚勖阳就小声招呼,“把窗户都打开,都开大点,过过风,我要不行了。”
荣可欣非常无辜,“其实就俩韭菜馅儿的,都在我这儿了。”
“还好就俩,不然我得背过气去,”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