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能做了好事去邀功,”陆靖一说,“我就是想说,你们这姐弟俩这么为彼此着想,你也该站在柯一维的角度上去成熟地考虑这个事情。你刚刚和我说了这么多,句句在理,是我我也义愤填膺。可是你不会不清楚,如果真要掰扯,柯一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吧?他有什么实际的证据能证明,他记录下来的就是老苏的原话?他记的那些是不是毫无疏漏?小钟说她没有流程,那这两人拍摄完毕了都没有想到要和老苏或是社区甲方去对个线确认一下吗?你说找老苏,找小钟,好。小钟咬死了都是听柯一维做事,你怎么办?老苏咬死了全盘交代给柯一维了,你怎么说?阳阳,这一地鸡毛,没人是干净的,你的柯一维身上也有脏水,洗不彻底。撕破脸不仅没必要,还一无所获,你好好想想。”
勖阳知道陆靖一说得对。
她也是知道柯一维处于弱势,所以才虚张声势地一直在强调他的人性品质。可是凡事“讲证据”,他手上一无长物,什么都拿不出来。
而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莫名其妙地坑了。
当你在明,它在暗。
细思极恐。
这真是给她一天之前的天真想法狠狠甩了一耳光。世上哪有不撕不抢和平安宁的净土。
或许让柯一维远离这是非之地反倒是对的。
连她在每每被迫面对这种掺了甜甜香精的污秽,都时常有辞职不干的冲动。
你以为你是自由的,你以为你循规蹈矩就能得到公平公正,你以为你一身正气,就不会被污浊侵袭。而事实是,你只是一个无所依的小小分子,随时可以消失在灰尘当中,如果有必要。
所有的“大局”都是用个体的骨肉堆积支撑的。
这确实还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事实是怎样,谁受了委屈,始作俑者如何追责,根本不值一提。
山外有山人上有人,“皇族”之上还有“皇族”。
从陆总办公室出来,楼道已经没什么光了,指示灯绿莹莹地在角落聊胜于无地亮着,只够看清楚倚在窗台上的那个轮廓是谁。
勖阳知道陆靖一在身后,并没有表现得太过热情,“你怎么还没走?”
“小维是不放心吧,”陆靖一一边锁门,一边半开玩笑,“论讲义气这块儿,你俩真是性情相投,天选的在一个组。”
柯一维瞥见勖阳满脸疲惫,也没再提其他,“领导受累了,给您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本来也没多大点事,”陆靖一问勖阳,“你怎么走,搭我车吗?”
柯一维“我送她吧,毕竟是因为我的事。”
“也好,”陆靖一点点头,“也对。”
勖阳实在也懒得多说什么场面话了,“领导受累了。那我上楼收拾收拾。”
“好的,小维待会儿开车慢点开。”
“得嘞。”
他们返回404,勖阳缓了有一会儿,两个人才去取车,回家。
话多伤气。勖阳一上车就睡着了。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了十多分钟,她才慢慢悠悠地醒来。
柯一维握住她的手。
“辛苦了。”他说。
勖阳摇头,“并没有,”她反握住他的手,摇一摇,“只是不想你受委屈。”
柯一维不知道怎么回应好,怎么说才对。
“别真动气,这不叫做受委屈,”他说,“别影响到你就好了,我无所谓的。”
勖阳苦笑,双手搓搓脸,“所以只有我觉得有所谓了。”
柯一维意识到自己词不达意,“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你不用解释,”勖阳伸臂去勾他的脖子,“让我靠一会儿。我今天好累。”
两个人换到后排去,又互相依靠了一会儿。
柯一维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