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棉袄,他们可算撇给你了。我这身体是不行了,我也不愿意再给他们卖命。不值当。”
又说“你看,午休时间不能外出,可这屋里四个人就剩了我一个。我能说什么?一个个揪回来么?该干活时能找到人,已经是给面子了,没法苛求其他。在咱这儿干活,早晚就是这么回事。你也别太当真。”
勖阳听出一点大势已去的讪讪和辛酸。
苏忠义要是做得到毫无痕迹,他今天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她自己也一样。
老房子在孝期刚满的时候,总算租了出去。
妈妈的情绪也终于好了些。好事虽然不多,但每发生一次,心里就好像能短暂地甜一甜。
芳菲落尽,轻絮舞风。无论如何,最黑的一段路是摸出来了。
以后会不会更好,谁能知道呢。
好也好坏也罢,都已经不再圆满了。
时间或许能淡化痛感,但疤痕永不消退。有些残缺,无可填平。
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柯一维懵了好一会儿。天高皇帝远的,他居然在西院接到了王太妃的电话。
这太惊悚了。
苏忠义看着他从躺椅上跳起来,像只尾巴被踩了一脚的猫。然后拉拉衣服摸摸头发,居然还打开手机,就着前置摄像头歪头晃脑照了照,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他干嘛?”另外两张躺椅上发出含糊的疑问。
“宣他上朝。”
这哪儿是光上朝,这是莫名其妙溜达在后花园扑蝶的小宫女被四郎当场临幸啊。
一路上柯一维回溯了一下近期他都犯了什么事值得被太妃直call,得出结论是,没有。
不是没干什么坏事,是根本什么都没干。
在西院,想做错事也是不容易的,首先你得真有点事可干。
他们几个人没接啥正经活儿已经好久了。
柯一维在小会议室门口顺了顺呼吸。
王喜悦看见他,顿时喜上眉梢,招招手,“小维啊,来,坐。”
柯一维走进去才发觉室内还有几个人在。除了太妃王喜悦,西院的扛把子陆靖一,其他一男两女都不认识。——两人看脸没印象,一人背对着看不见脸。
勖阳只觉得有趣。从这男孩进屋来,王喜悦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眉梢眼角春色无边,真真是对得起她这名字。
她好奇地抬头,想看看能让太妃眉开眼笑的人儿到底长啥样,没想到正常角度的抬头根本看不见这人的脸。一方面因为她背对着门坐,一方面是那人儿有点过于高了,要想看见脸的话,她就得再把下巴仰高,头再拧过去一点。那这风险太大了,一不小心就会扭到脖子。
在柯一维的角度看来,离他最近的那个女孩扭过头,居然是为了白他一眼。
可只有她身边还有个空,他只能满腹疑惑地挨着她坐下来。
不着痕迹地拉开了点距离。
王喜悦开始主持会议。
“人齐了啊,我说一下。我和陆部长今天召集四位年轻有为、能力出众的同事在这里,是因为咱们要成立一个专门的工作室,负责一些限定题材的策划制作。咱们单位的工作室不少,为什么还要再成立一个呢?因为有些项目是需要新意、讲求创意的,要求团队在具备专业技能的同时,有想法,善于接触新生事物,学习能力强,具备人文眼光。”
年轻有为的同志们一脸营业期笑容,频频点头。
“专业人才,咱们不缺,出项目也不难,可是任务不是完成就万事大吉的。上面已经不止一次反馈说咱们的东西有传统单位的风范了,潜台词是什么?潜台词就是缺乏生机,故步自封。当然了,咱们有咱们的文化风格。可是领导们还是希望能挖掘人才,做一些突破和尝试。”
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