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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李财的家中发现李三林与李皋爷孙二人、亏空族产损公肥己的‘小帐’,这事儿早在沈归的意料之中。毕竟那李财虽然此时势大,但终究也是靠着伺候主子上位的奴才;多年的奴才做下来,没有‘一技之长’傍身,知道的秘密又太多,未来难免会走上‘鸟尽弓藏’的那条不归路。
而这两本藏在家中的‘小花帐’,就是李财为自己准备的‘护命符’。之所以会堂而皇之的放在书房的小盒子里,可能也是因为他最近正值春风得意之际,同时也是他主子‘事业的上升期’,至少在短时间内来看,自己是用不到这些东西的。
但是,这三本属于李登的起居注,却绝对不是他一个外戚后辈的管家,可以掌握到的东西。若说这三本薄册子落在颜昼手里、兴许还是‘价值连城’的‘绝世珍宝’;但落在他李财的手里,却有可能会要了他这一条性命。只要传出了些许风声,落入李登耳中,别说他只是个管家身份,即便他是李三林的亲爹,也一样会死得不明不白!
而且,按照李乐安的说法来看,这上面记录的不只是李登的日常起居、一言一行。还有许多李登‘逾越’行事的全部经过。
要知道,李登不是一个秉持着‘君子’作风的圣人丞相;而在他这棵大树下受到庇佑的幽北官员,也都不是什么甘贫守困的谦谦君子。千里做官为吃穿,李登这个商人出身的丞相深深明白这点,所以他也从不当人财路。
放下‘贪污敛财’不提,就单单这大荒城的知府李子麟,也是李登一手挑选出来的四品知府。这种可大可小的便宜行事,公事上说来是买职卖官、私德上来讲是任人唯亲,都是铁一般的事实。
当然了,即便这三本账簿并不存在,幽北的所有官员百姓、乃至颜狩、颜昼都十分清楚,李登这个丞相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权臣’;可一旦摆到明面上来说,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北燕王朝的官场上,流传着这样一句口诀,也被天下官吏奉为圭臬做多错多、不做不错!李登多年来大权独揽,身居幽北丞相、并且代管户、工两部。要知道,这可是两块所有人眼中最大的肥肉!而且,就连任免奖评官员这种既得罪人、又容易招惹是非的麻烦工作,也归李登一手管理。
如此权势滔天的丞相,招致帝王忌惮防备也是一定的事。另外,他行使手中权利的次数越多,落在世人眼中的‘罪证把柄’,也就越来越多。
这绝不是清官与赃官的问题,而是人性的问题。
远的不说,单就各地州府收够官仓存粮一事,也足够李登受千夫所指了。尤其近几年间,亲眼看着幽北三路从无到有的那一批老人,相继过世之后,关于李登其人的万贯家财,在民间也流传开了一种说法。
李家的那一片偌大家业,都是靠着亏空国库与搜刮民脂民膏而来的。
而东幽路的老人,虽然都很清楚李氏起家的过程,也本该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可全拜他那些外戚所赐,李登这个‘贪婪奸狡’的‘国之巨贼’,在东幽路的官声民望,甚至还不如奉京。
原本李家的大本营就已经日渐衰败,如今若是这三本‘起居住’落到颜昼手里,虽然不至于要了李登的项上人头;但借势把他钉上一个‘国贼丞相’的耻辱柱上,却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而对于这小两口来说,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会掀起轩然大波的起居注,到底是谁来执笔记录的?而且,既然有如此详尽的起居注,那么李登身边也一定有那些外戚安插下去的眼线,而这个潜伏在相府之中的眼线,又到底是谁?
还有,这些记录到底有没有备份?背后指使之人又是不是李皋?李福这个下人,又从何处得到这些东西的?
这些问题的最终答案,都要落在李福与李三林主仆二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