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怨父王心毒手狠;纵然你广揽三千食客,却也只搜罗到了一些攀龙附凤、阿谀奉承之辈,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更无法成为北燕王朝未来的栋梁柱石。永儿啊,你要记住;为人君主、选材取仕皆以苍生社稷为念,不能由着自己的偏好而来。凡适当之人、无论忠奸善恶、好歹贤愚,都有其作用;可这世上庸人浩如烟海、能臣却万中无一。父皇终此一生,也只寻到了两位挚友知己;你的授业恩师蔡熹、左丞相王放……永儿?你在听父皇的话吗?……”
周元庆一边讲述着为君之道,一边仔细盯着装疯卖傻、逃避责任的太子;也不知道是光线不足的缘故、还是太子的养气功夫,已经悄然修至炉火纯青的地步;饶是天佑帝如此掏心掏肺、却始终不见太子发生了任何情感方面的变化……
“永儿……是不是身子不大爽利啊?父皇帮你传太医来诊治一番……”
周元庆一边问询太子,一边探手上前、想要抚摸那颗饱满的额头,试试温度;可就在他的左臂、慢慢贴近周长永面前之时;这位呆若木鸡的太子,突然瞪大了双眼、禁起了鼻梁,张口便咬住了天佑帝的小臂内侧……
自打人过中年,天佑帝便自隐于两位执宰的光芒背后;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修身养性之上;每日清晨,他都要习惯行演一趟玄岳道宫的内家拳。天佑帝学拳,不为与人比武厮杀,只是为了舒筋活络、益寿延年罢了。如今左臂陡然被太子咬住;他左手下意识的挽出一道漂亮的云手、手掌一转、反推太子的右侧脸颊……
“畜生……松口!”
尽管应对得法、但周元庆毕竟是个七旬开外的老人,反应慢了一步,皮肉又早已松散。太子那“迎臂而上”的一口噬咬、再加上周元庆反方向的一推、生生扯下了一层衰老下垂的小臂皮肉……
“疯了,这孽畜疯了!”
身心皆是痛楚难当的周元庆,捂着自己那条血肉模糊的小臂,在太子那疯狂的大笑与咀嚼声中、跌跌撞撞的跑出了石室!那些为了避嫌、而远远躲开的侍卫与内监、一见天佑帝龙体受损,宝血横流、纷纷大喊大叫、乱作一团……
“全都住口!唐福全!”
“陛下,老奴在呢!这……这是……太医……快传太医啊!”
“慌什么!不过是皮外伤而已!皇后呢,叫那贱妇过来看看,这就是他教养出来的好儿子……”
“陛下,老奴该死……可事到如今,此事也根本瞒不住了啊!陛下,皇后娘娘已然殡天了……”
这个意外的噩耗,一举将天佑帝最后的一丝防线,彻底冲垮;众人只听“噗”的一声,便见这位已然风烛残年、余日无多的千古圣君、口喷鲜血,双眼一翻,便颓然地仰倒在唐福全的怀里……
由于天佑帝口喷鲜血、地宫之中立刻陷入一片混乱;而燕京城东南方向的庞青山所部,却已将二十五架巨型投石机,全部列装完毕,引弹待发。
解忧军主帅庞青山,深吸了一大口气,缓缓抽出腰间佩戴的将军剑,剑尖直指燕京城头!随着帅旗的翻卷与飘扬,东南方向的投石机阵当中,那些孔武有力的一等辅兵,抡起手中大斧,奋力向约束掷臂的兽筋砍去!一阵令人牙酸齿冷的崩弦之音传来,二十五枚足有碾盘大小的巨石呼啸而起,直奔燕京城飞去……
巨石击溃城墙与楼塔发出的声音、就犹如除夕夜的炮仗,可谓震天撼地;而庞青山的剑尖,仍然还在遥指正在垮塌倾倒的城墙楼塔,感受着大地反馈而来的震颤、欣赏着燕京百姓的哭喊与呻吟,只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又隐隐泛起了一股悲天悯人的伪善……
“禀庞帅,大事不好!咱的投石车坏了!”
就在庞青山摆着烂俗的造型、品味着天下无敌、驰骋沙场的快慰之时,一名传令兵匆匆而回,打断了他的志得意满。其实器械战损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