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对账本之类的东西,原是不甚感兴趣的,先前她还是何氏,在谢家做三少夫人的时候,因着谢家产业原就不丰厚,分到三房里的也就是一些铺面田产,但是因为谢夫人对她不甚喜欢,连带着防备着她,并不曾让她插手过这些事物。
等到后来做了李式微,凤阳长公主便有给她配的专门管账房的先生,分别是两位,一个唤紫竹,是位女先生,另一位姓刘,式微唤他刘管事,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当下里她也不过草草翻了几页,就匆匆阖住,将紫竹并刘管事都给叫到了跟前,与他们道“这些皆数是郡马名下的产业,因账目纷繁复杂,你们是知道本郡主的,看不得这样复杂的东西,便想着叫你们给归一下类,然后将大致情形都与我说一遍。
同样的,紫竹与刘管事看到这些账本之初也是很惊讶的,因为都知道谢慎在谢家并不受待见——反之即便他受待见,就整个谢侯府而言,终究产业有限。
尤其随着对账本的深入了解,便越发的惊讶。
约莫过了两日,紫竹与刘管事寻到了李式微的跟前,并已将这些账本给分门别类的归整好,又道“郡马给的这些账本做得还是极要好看的,账目间清晰明了,奴才们也不过用了两日功夫,就给看完了,大致收支平衡。”
“这账本自是没有问题的,但是”
说这话的是紫竹,“郡马手底下的这些产业,上至酒楼饭馆,下至青楼妓院什么的,都有所涉猎,这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产业大都很有名气,并且在大魏已是有百年的历史。”
“这便是说明郡马的这些产业并非是他自己置办的,而是从旁人手里继承过来的。”
“而这人必定曾经十分得势。”
“奴才也就与郡主说句实话,这里头有许多曾经可都是皇家才有的产业,其中就天香楼并无为馆这两处,曾经都是先帝宠妃陆贵妃之子诚王的产业。”
紫竹点到即止,并不再赘述。
李式微此刻心头也越发明了,谢慎怕与诚王,与陆贵妃都关系匪浅。
纵使意识到这一点,但李式微为保确定,还是将谢慎这边管这些账本的房管事给唤了过来。
房管事是个年过半百的人,刚一见到李式微,便与她问安,瞧着倒是个极和善的。
李式微唤他起来,旁敲侧击的问着,“房管事跟着慎郎多久了。”
房管事道“约莫从主子刚出生起,奴才就在他的身边了,只那时候,主子他并不知道。”
谢慎刚出生的时候
式微对谢慎第一眼的映像,自是在他刚满六岁,被谢侯爷带回来的时候,那时候的他瘦瘦小小,对人有着天然的戒备感。
谢侯爷的说辞是,其父在临死之前的时候告诉他尚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弟弟,于是谢侯爷这么多年都在寻找谢慎,终是在他六岁那边将他给寻到了。
也就是说起码在明面上,连谢侯爷对谢慎之前六年的经历也都是不知晓的。
“后来是主子行了成人礼的时候,奴才才终于在主子跟前现身。”
李式微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慎郎名下的天香楼并无为馆,在许多年前分明合该是诚王名下的产业,如今怎么会在慎郎的名下。”
“这,”房管事就说,“郡主不妨去问问主子,想来他定然会对主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式微其实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这房管事毕竟是谢慎的人,若不是谢慎允许,怎么会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谢慎大抵是知道了自己心中对他的猜疑,却也没准备隐瞒?
李式微如今的心情很复杂,虽说萧太后与陆贵妃争锋的历史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但就看后来陆贵妃去了之后,萧太后几次欲对诚王下手,也就是诚王本人表现的比较乖巧窝囊罢了,才让萧太后没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