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兰氏仅仅打着为谢其玮出头的缘故,来寻白氏的麻烦,白氏大抵觉得还可以理解,偏生以往大房二房针对三房子嗣的时候,小兰氏不曾手软,如今却连带着为谢白宛和谢白珍打抱不平,这也忒可笑了些。
“若说到姐妹和睦上,我们韶姐儿可当真比不上你们兰家这一双姐妹花。”白氏从不是个善茬,眼下被人这样攻奸自己的女儿,她怎么能忍,就说“当初思齐的原配,你的长姐大兰氏的身子骨是有些不好,却二爷没远到就撒手人寰的地步,若非你趁着自己的长姐病了,勾引自己的姐夫。”
“这便也罢了,隔三差五的还到你长姐的跟前气她,她又怎么会一个好歹就那样去了?”
“偏生你这样背叛长姐,又气死长姐的人到我这儿来指责我的韶姐儿不晓得友爱姐妹,真真是天大的笑话!”
小兰氏脸色骤变,万没想到白氏会将这等陈年旧事给翻出来说,眼下嘴唇都忍不住发抖道“你血口喷人!”
“你也晓得心虚,酝酿了半天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白氏可不是如大兰氏那等的软柿子,当下见说中了小兰氏的心事,越发得意来,心道区区小兰氏也想着和她斗,“你当初也不过是仗着自己比大兰氏年轻罢了。”
“你自个儿做下的什么亏心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要不你与何氏无冤无仇的,婆母要针对何氏,你怎么就兴奋的站了出来,无非是觉得你自己当初做下的那些腌臜事情被何氏看到了,心里总是不安,怕何氏终有一日说出来真相罢了!”
小兰氏上前一步,紧紧的捏住白氏的衣领子,“嫂嫂你可不要胡说,我长姐原就是身子不行才去了的,这是阖府里头的人都晓得的!”
白氏道“我只说你做了亏心事,却也没说是什么事,怎么你就想到了这上面?”
“那嫂嫂你呢。”索性自己最最阴暗的一面都被白氏给说了出来,两人可谓是撕破了脸,小兰氏越发的无所顾忌。
“嫂嫂身为谢府长媳,合该是极大度的,只单单瞧着大哥的后院里头,独独嫂嫂一个人,连个通房都没有,便可知道嫂嫂有多善妒,后头的时候更是因为大哥与何氏多说了一句话罢了,便屡屡看何氏不顺眼。”
“要么后来怎么会坐看着婆母对何氏下手。”
说到这上面,两人哪个都不干净,眼下真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全然不晓得暗处里,两双眼睛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一个,是谢白宛。
另一个,是谢其景。
分明都还年少,眼下眼里却尽数是冷色。
谢其景攥紧了拳头说“她那样待我的母亲,我是不会放过她的。”这个她自然是指小兰氏。
谢白宛也道“二哥以为我如何?”
他们的母亲都曾经惨死在那正吵闹着的两个人的手底下,心中的恨意更是不遑多让。
“先前的时候,我总是在想,怎么才能以自己微弱的力量对上强大的祖母并婶婶们,后来想着借势,但到底不懂变通,一个劲的想着为母伸冤,偏偏最后失败了。”
“如今瞧着她们两个吵成这样,我才突然有了灵感,既然自己眼下没有能力,何不看着她们两个斗得两败俱伤?”
“二哥也是,二哥不妨静静的看着她们斗,你毕竟都忍了那么多年,再多等等也没什么。”
谢其景不妨又想起不久前李式微与他说的,郡主说他如今正是好年华,又比女子多了科举及第这一条出路,将来若凭借着这出人头地,区区小兰氏又算得了什么。
这大抵是最光明正大的一条路了。
到底记在了心中,想着往后定然要更刻苦努力才是。
想到这儿,谢其景又说“宛妹妹也是,真要对付这样的人,还怕脏了我们的手。”
“倒不如坐山观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