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今天很热闹,围观百姓太多,想关门审案都做不到。
本着公平,公正和京兆府尹在治下百姓心中,维持形象的原则。案子就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开审了。
京兆府尹拍了一下惊堂木,要求肃静,眯着眼睛看了一圈。堂上所站之人,有些让他不忍直视。好在穿着敕命服的老夫人还算整齐。
不过,老夫人为何脸肿了半边?为何眉尾会有血痕?深宅中的老夫人,还能被人伤害了不成?
再看堂上其他人。京兆府尹悟了,这有可能是兄弟欺负兄弟媳妇,为田产,为分家,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有可能啊!毕竟七品官的府里,若是寒门子弟,那还真说不准,是不是为了地头的几根草歪缠。
“堂下所站何人,为何争斗,如实说来。”
京兆府尹发话了,堂上站着的袁家子弟马上向前一步,哀嚎道“府尹大人,我等……”
刚开口,牛老太冷哼一声,截住了话头,问“你是原告?你站出来是要恶人先告状?再说,你是秀才吗?我儿子是县令,我不用跪着,你们为啥也不跪?”
京兆府尹习惯了来人不跪,毕竟这里是京城,即便没有秀才,举人的身份,说不好来人就是某位侯爷的儿孙,也有可能是某位高官的二代三代,这些人一般在国子监念书,有权利不下跪。
牛老太换衣裳时,方悦提醒过,这些人有可能是白身。
京兆府尹岔开话题,避免问出来人身份后,人家还是可以不用下跪的尴尬。
先问牛老太,“老夫人,敢问您是……哦!”他想起来了,这位就是给他二百文的老太太嘛!
“方老夫人,敢问发生了何事?”看来这位又是原告了。
牛老太刚要说话,有衙役搬来了椅子。看向给她送椅子的人,牛老太乐了,认识啊!平常没少给巡街的衙役送热牛奶喝。
毕竟人家维持着街面清静,避免小混混来店铺街上捣乱。再说,冬天生意一般,牛奶本就够用,热好了,给大冷天巡街的衙役喝一杯暖暖身,就手的事儿,都不容易嘛!
你看,这牛奶喝出来的交情就显出来了,她有椅子坐。
点头示意谢过,牛老太坐下,拍着大腿哭道“大人啊!我儿在富通县做县令,京城只有我们娘几个。今儿,我小孙儿有急事出门去了,这几位见我家中没有男丁,上门来又打又骂。
天地良心啊!我都不认识这几位是谁,也不知怎么得罪了他们。咋就让人堵着门骂上了?”
京兆府尹看向袁家族老,合着不是欺负兄弟媳妇。
你们是上门找打呀!一把年纪,你上门堵着骂老太太,被人挠了满脸血道子,那你们活该!
叙述了前情,牛老太转头问“你们是谁?都来了衙门,还不赶紧报上名来?”
袁氏族中的子弟又说话了,“大人,我等……”
牛老太再次插嘴呵斥“你跪下!”
袁氏子弟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跪在了地上。
牛老太接着道“你们是当官的吗?你们是秀才吗?是,你们就站着,不是赶紧的跪下,别闹个藐视公堂的罪名,那是要打板子嘞!”
紧接着,族老和袁氏子弟跪下一片,唯一站着的那位,鼻青脸肿,脖子周围的衣领被血染红了一片。
牛老太笑了,“哎呦,我的天!你们都不是官老爷,也不是秀才。儿子也没给你们挣一个老太爷的名头?啧啧!”
嘲讽太过明显,袁氏族人们羞愧难当。
族老怒声道“我三哥是户部侍郎。”
“这时候就别提三哥、三弟的了?都不够陪着你们丢磕碜!”牛老太补刀。
京兆府尹冷声问“下跪何人,所谓何事去方府闹事?”
一句闹事便已经给案件下了定论。
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