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和清韵也已经上来了,看她不说话,清越便问道“姑娘,走吗?”
“走!”蒋晔回神‘先去钟楼。”
马车动了起来,蒋晔也很快忘记了这件事。
钟楼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好,蒋晔进店后便有小二上来招呼“哎呦,蒋姑娘?可是有些日子没见到您了。”蒋晔之前常跟兄长来这里吃饭,是这里是熟客,小二一眼便认了出来。
蒋晔也只是笑了笑“要一份烤乳鸽,一瓶上好的花雕,带走。”
“好嘞!”小二爽快地应了一声“您先坐这儿稍等一会儿,这就给您送来。”
蒋晔四下看了一眼,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之前在家里睡不着,如今出门了,反倒犯起困来,蒋晔将手肘撑在桌子上,等菜送上来的间隙,眯上眼睛打盹。
大约是真的困了,不一会儿手腕一松,头便往下掉,有人用手扶住了,蒋晔以为是清越或清韵,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了面前放大的脸“宋祁?”她有些不敢相信,恍然以为还在梦中。
“是我。”宋祁微微点了点头。
蒋晔立马清醒了,将头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一下嘴角,确认自己方才犯迷糊的时候没有流出口水。
看着她的小动作,宋祁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柔声问道“怎么这么困?在这里也能睡着?”
“哦,我没事,我就是等得无聊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蒋晔连忙解释,又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见一个人。”宋祁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又问她“你这是,要吃早饭?”这个点,看起来也不像是吃午饭。
蒋晔摇摇头“我来买烤乳鸽和花雕。”
“花雕?”宋祁有些惊讶“你要喝酒?”
“不是,我买给二哥的。”蒋晔说得随意,不明内情的人还以为她的二哥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是宋祁知道蒋晨已经死了,如今见她这样好像并不在意的模样随口说出来,有些心疼,沉吟片刻问道“你要去看他?”
“嗯。”蒋晔点点头,又笑了“我这么久没去看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她与蒋晨关系极好,宋祁知道,大约也正是因为这个,她当初才不肯接受蒋晨已死的事实,非要跑去边关确认吧?
只是看着虽然还在笑,笑容却不似之前明媚,反倒添了苦涩的蒋晔,宋祁有些心疼。她本该是无忧无虑,永远明媚快乐的太阳,可是现在,太阳蒙上了一层阴影,她也学会用笑容掩饰悲伤了。
“蒋姑娘,您的东西来了!”正好小二送了东西过来,蒋晔接过来,对宋祁笑了笑说道“那,我先走了。”
宋祁没有点头,只是看着她,片刻之后说道‘好。”
蒋晔见他回答了,才微微点头。再见宋祁,仿佛两人更陌生了,她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宋祁在她转身之后才垂眸,他不能离她太近,以前不能,现在更不能,既然如此,就不应该因为一时的贪恋给她增添烦恼。
蒋晨的衣冠冢葬在城郊蒋家的墓地里,与大相国寺遥遥相望。出了城门不久,天空中竟然下起密密的雨来,蒋晔刚掀开车帘,便有一阵细雨随着风飘进来,落在她的衣服上,头发上。
清越连忙伸手放下车帘,提醒她“姑娘,别让雨飘进来了。”
“没事,我想透透气。”蒋晔又掀开了帘子,看着车外。是二哥知道自己要去看他了,所以特地带来这场雨吗?
等她到了大哥坟前,雨还是没有停的意思,却也没有更大,只是这样淅淅沥沥地飘着。
墓碑上刻着二哥的名字,她便相信二哥真的躺在这里,将烤乳鸽和花雕都摆在他坟前,蒋晔笑着给他先倒了一杯酒,说道哥,我来看你了,之前不懂事,不敢来见你,逃走了,现在来给你陪罪,还给你带了你最爱的烤乳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