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卖鱼得来的银钱。
赵善林赵善川赵善河三个兄弟则老实的站在地上排成一排。
李氏将手上的铜板按中间的方形孔洞穿进搓好的麻绳,每一百个打出一个扣节,每一千个拧成一个圆圈。
将系好有数的铜板放进炕尾那已经掉漆的樟木箱子上锁放好,剩下的几十个零星铜板则收起来放进自己脚边的小陶瓮中,留作家里的日常开销。
手里的活全都收拾妥当,李氏才有心思问一嘴几人今儿个的事。
“今儿回来的这么晚,莫不是卖鱼遇上什么事了?”
李氏好奇的猜了一嘴,往常他们家也不是没有卖过鱼,但回来的都挺早,就今天例外,太阳都落山了才回来。
刚开始的时候,李氏见赵善川赵善河回来时,她手头正忙,来不及深思,就没怎么琢磨。
眼下她填饱了肚子,收好了银钱,自然而然又绕了回来。
刨除老二老三说的老大和赵福祥去了趟族长家,耽误了功夫。
但在这之前,他们回来时就已经晚了啊。
这不,眼下屋里人齐了,李氏又问了出来。
“没事,就是今天带去的鱼不好卖,耽误了功夫。”
赵福祥摆摆手,赶在赵善林几人开口之前说了出来。
“原是这样。”
李氏点点头,又一琢磨赵福祥这话,感觉不太对,脸上的表情也收了几分,直苦着脸。
“那也不对,今儿带出去的鱼和平常也不差甚,可交上来的银钱却比往常少了几十文,莫非,城里出了事?”
李氏想着想着,自己个儿心里不自觉的担心起来。
鱼肉腥,鱼价贱。
这是他们早就知道的。
往日鱼价贱,但能卖鱼的地集中在他们上哇村和下哇村,加上他们里正又早早的定下了鱼价,邻里之间也不会特意压价,他们忙乎一天好歹也能有个不错的收入。
可今年鱼肉丰收,河边的鱼本就比往年要多,这自然会导致鱼价进一步跌落,但也维持在一个还能接受的范围,不至于让他们白忙乎一天。
但眼下,李氏皱了皱眉,今儿个赵福祥带回来的鱼肉收益又比之前少了许多。
按这么下去,这鱼肉生意就不能做了。
李氏话一出口,直接难住了赵福祥几人。
几人也成想,李氏已经想到了这!
赵善林三兄弟浑身僵硬,不敢插话,只好将求助视线放在赵福祥身上。
赵福祥则是猛拍了下大腿,叹口气道,“村里有人压价,这鱼价自然会跟着继续掉。”
眼瞅着瞒不住了,赵福祥选择实话实话。
李氏作为家里收钱的人,是能通过每次收到的银钱多少,最直接的感受出某些儿变化的。
李氏狐疑,“是谁?”
心说这人胆子真大,对里正定下的鱼价还敢压,怕是不想干这份活了。
鱼本卖不上价,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早早定下最低鱼价,就是防止有那不走正道的贪图便宜,想低价卖出去捞一笔。
但这活至今没人敢干,原因就是村里的邹里正在每年捞鱼之时就早早定下了今年鱼肉的最低价格。
也就是说,你卖鱼,可以,但价格必须按照他的来。
可以往上加价,但却不能低于他定下来的价。
邹里正这么做,这也是为了保证村里大部分人的利益。
谁不想将捞上来的鱼卖出去。
但这事不能太过火。
到时候,你降价一文,我降价一文半的,最终伤的还不是村里人的利益。
所以,邹里正十分强硬的定下了鱼价。
村里人也都纷纷遵守听从。
没想到啊,眼下居然有人敢压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