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的女子是女官,教导左边的两姬。顾恺之擅长画肖像,人物惟妙惟肖,你娘亲很是赞赏,时时描摹他的画,这墙上挂的这幅,便是你娘亲多年前多年前描摹的。”
萧楚楚心中一震,明白了为何第一眼看向此画,就想起了娘亲,那原本就是跟长木盒子中装着的画卷同出于娘亲之笔,原来娘亲的画工有这般造诣,她不禁心中黯然道“我要是能多跟娘亲学习画画,就能把娘亲的模样画下来,时时瞻仰。”
戚宁见萧楚楚伤怀,道“我可以教你。”
“可是叔父与娘亲这十几年来也只见过一次,要画得像她,恐怕不易?”
萧娘的模样,戚宁日思夜想,怎可能会生疏。
笑道“画一画,你看看便知。”
说罢便捡起被猫儿踩了脚印子的宣纸,铺开新的来,又斟上一壶酒,左手对酒独酌,右手画萧娘像。这是戚宁每每思念萧娘,不堪悲苦之时做的事情。
萧楚楚满怀期待,见墨碟中的墨已干,便机灵地帮戚宁磨墨。
往日戚宁以为与萧娘天人相隔,十多年虽饱受思念折磨,但也算习惯了,而近日先是得知萧娘在世,难得重逢,萧娘却死在自己怀中,这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打击,让戚宁比以往任何一次画萧娘的时候更为悲苦,于是一喝就喝了好几壶酒。
萧楚楚站在一旁,看着娘亲在模样在叔父的笔下渐渐活了起来似的,惊喜十分,以为叔父画画多喝几壶酒助兴乃属习惯,不宜多加劝阻。
其时已近黄昏,夕阳光辉从窗口斜进,屋内虽不似午后明亮,却也还不到华灯初升之时,柔柔绵绵的夕阳光照恰到好处,显得四下更为静谧,别有意境。
戚宁画萧娘,一气呵成,若是他人,就是萧娘本人站在眼前,也未必能画得如此惟妙惟肖。
萧楚楚看见纸上的人,果真与娘亲一模一样,欢喜地笑得脸红,认真地端详着画中之人。
戚宁撂下笔,转过头去,看着立于窗边,那人浸在夕阳昏黄如一袭旧梦的余晖中。他忽然一怔,喃喃道“萧娘,萧娘……”
眼前的,正是二十年前作男子打扮的萧娘。
他站直身子,头觉得昏昏沉沉,走到那人近前,伸手便要去触碰。
“这次,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