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其中一个暗格里看起来很普通的白玉：“我觉得那块最好。”
风容海满意地点头：“小丫头眼光不错，是个懂行的，像是亦珩媳妇，次次把宝贝看成狗屎！”
话里虽然好像是在责备陈紫染，但颜舜华却反倒听出了些宠爱。
“风老谬赞了，我就是歪打正着。”
其实她确实不懂玉石，只是这东西千朔皇宫里太多了，每年她光收的各种赏赐就一大堆，看得多了，凭直觉也能辨认出哪一个最好。
颜舜华又继续补充：“倒是您这里的暗格，从用料到设计都非常讲究，看得出来长官很孝顺您。”
风容海冷哼一声：“他懂什么孝顺，人跟颗木头一样，这是她媳妇给我弄的，好看什么好看，摆得乱七八糟的像个商店一样。”
颜舜华淡笑不语，嘴上说着嫌弃，却还默许了陈紫染的行为。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然生出点羡慕了。
风容海转过身，拿出角落暗格里的一个小方盒子：“这是五年前我过寿，你爷爷派人送过来给我的，你拿着做个念想吧。”
颜舜华看着那盒子，却没真的去接：“既然是爷爷送给您的寿礼，就是您的东西。”
“给你你就拿着，你以为除了这个东西，颜沛那老头子会给你留什么东西？”
这一句，正戳中颜舜华的心。
三年前她爷爷去世，确实真的什么都没给她留下。
只除了引她去永国，留给周家夫妇的那封无字信。
她没再拒绝，站起来走到桌前，伸手正欲去拿。
“等等，给我的呢？”
颜舜华抬头看着风容海，一时间有些懵。
风容海见她满脸都不懂，只能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算了，现在的年轻人的都不知道拜访老人带个伴手礼的吗？”
颜舜华一脸尴尬：“抱歉，我因为是从片场回来所以……”
“哪来那么多理由，人家亦珩媳妇就算去山里，回来都能随手给我带颗石头呢。”
风容海越想越觉得有些亏，白白送出去一块玉却什么没有，果然他孙媳妇的情商不是谁都能比的。
颜舜华有些无奈，拿过盒子后又安静地坐下。
听着风容海缓缓开口：“我们风城有户人家，祖上是做迷香的，在他们的祖辈中，曾经有人研发出一种香料，只要在人的日常饮食中添加，日积月累，人的心智就会被慢慢侵蚀退化，后来他们家道中来到风城，风家的祖辈觉得此香太过邪门，就勒令他不准再用，并且烧毁了香谱。”
会让人心智慢慢被侵蚀退化的香……
颜舜华听得一愣：“那烧毁的东西，还能流传至今么？”
“所以你觉得被烧毁的究竟是香，还是谱？”
颜舜华立刻顿悟，香谱能被烧毁，人的记忆却可以轻易复制。
所以即便香谱被毁，那户人家，也依然可以靠着记忆重新复制，然后再传给后辈。
想及此，颜舜华声音几乎有些颤抖：“所以那户人家，是不是姓霍？”
风容海面色淡淡：“霍家，已经没了。”
颜舜华一下“蹭的”站起来，拳头也不自觉握紧。
霍家是没了，但是有人还在。
霍薇，原来是你啊！
颜舜华狠狠吐出一口气：“风老，我先离开一下。”
说完转身就奔出了门。
她冲下楼，冲出风家大门。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黎淑雯的病，大约也与颜如恪有关，虽然一直查不出有力的证据。
但她没想到，连霍薇都是那个亲自动手的人！
她知道他们没那么容易杀颜沛，可是却忘了她的母亲，这个对霍薇毫无防备心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跟他们生活在同个屋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