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笑道“就这小子,打死这只老虎?不可能!”断楼不服,道“你可别看不起人,这只老虎这么瘦,我打死了又有什么难的?”完颜翎也急忙道“叔王,是真的,要不是断楼救我,我就被老虎吃了。”吴乞买道“是嘛?那你证明给我看啊。”说着,一手抓住一只羊,给断楼道“你要是能杀死这只绵羊,我就信是你杀了这只老虎!”
断楼摇摇头道“我吃饱了。”吴乞买道“谁要你吃了,你是不是没胆量?”断楼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我不想杀这只羊!”吴乞买哈哈大笑,道“打得死老虎,却杀不死绵羊,这还真是天大的笑话!”说着便拿匕首在那只羊脖子上一抹,羊儿便倒在了地上。断楼气不过,扭头跑开了。
这边众人笑闹着,阿骨打则在帐里静静地坐着,不知为何,他感觉今日自己的身体似乎格外沉重,便倚在床边,闭着眼睛休养精神。不一会儿,只听见有人掀开帐帘走了进来,睁开眼睛一看,是云华。于是便坐起身,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的。”
云华看看外面正在和众人争执的完颜翎,不一会儿又气鼓鼓地跑开去找断楼了,说道“这孩子可真招人喜欢,聪明又漂亮,跟她娘简直一模一样。”说着,扭头看看阿骨打,只见他低头不语,便也猜到了几分,叹口气道“只可惜,有情人竟然不能长相守。”
阿骨打抬起头来,略带伤感地说道“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苏布达就去世了,临走前说给孩子取名叫翎儿,这几年来一直是元妃把她带大,所以兀术待她也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他看看云华,见她并不说话,便问道“你到我这里来,应该不只是要聊这些事情吧?”
云华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这次西征,见到他了吗?”阿骨打点点头,从案头的羊皮匣子里取出一个锦袋,交给云华说“两个月前我们和辽军在大鱼泊打了一仗,他就是带兵元帅。辽兵溃逃之后,我在他的营帐里发现了这个。我不认得汉字,但这些东西在他的桌子上写了很多。军中的书吏说,这是南边宋朝的文人喜欢填的一首诗词,我想应当是和你有关,就拿了一张保留了起来。”
云华打开锦袋,从里面抽出一张羊皮纸,轻轻铺开,一眼瞥见那熟悉的字体和熟悉的话语,不禁牵动往事,向阿骨打点点头,转身欲走。阿骨打道“这次西征我路过上京,看见那楼上多了一块匾。”云华站住脚,问道“什么匾?”阿骨打道“那匾上就写了两个字归雁。妹子,你虽然给儿子取名叫断楼,只是你们二人,谁也断不了这念想啊。”
云华好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走出了帐子,外面的篝火已经熄灭了,人也渐渐散去。她坐在江畔,听着流水窸窸窣窣,远处的帐中吹起了收营的角声,不由得发起了呆,任凭那页纸随着晚风溜出了自己的指尖。那上面的词,每个字都曾经是她亲手写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看着水波中的月影,轻轻地唱了起来
“暮云寒,夜阑珊,绣帷罗帐冷雕栏。花烛瘦,泪空流。一壶明月,半盏情仇。
留、留、留。
山欲红,剑如旧,鼓角声声碎朱楼。雁过也,天涯路。断翎随风,瘦马孤舟。
游、游、游……”
歌声悠悠的,传到了断楼的耳朵里。他本来因为被吴乞买嘲笑了,正一个人坐在江心石头上生闷气,完颜翎安慰他几句,正稍微好些,突然听见一阵歌声,再细细一听,竟然是母亲的声音——虽然可兰娘很爱唱歌,可母亲却好像从来都没唱过,不禁大为好奇,向完颜翎招招手,两人沿着江沿小跑过去,来到云华的身后,云华出了神,竟浑然不觉。两人便站在一旁听着,虽然唱词听不太懂,只是觉得曲声哀婉,却又透着决绝,和以前可兰娘唱的歌都大为不同。听唱了几遍,断楼上前一下子抱住母亲,笑道“娘,原来你唱歌这么好听啊,以前怎么从来没听您唱过呢?还有,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