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防地打了个寒战。
“你拿着这奏章去内阁,叫文时春现在就进宫来见朕!”陈翊琮的脸完全黑了下来,“他写的什么东西!”
“……是。”卢豆连忙俯身将礼部尚书的折子抱起在坏,面向着陈翊琮往后缓缓退了下去。
在退出养心殿前,卢豆再次抬头,小心地望了一眼尽头的皇帝。
陈翊琮已经翻阅起了新的奏章。
当下,所有涉及北境和专司科举的事务,即便经过了内阁票拟和司礼监的批红,皇帝也还是要过一遍目。
陈翊琮不像建熙帝,在这些家国大事上他很少留下模棱两可的意见,所有的批复都明明白白地写在奏章的空白处。
有时空白处不够写,他就另附纸张。
一开始,朝臣们着实松了口气——毕竟看起来似乎不用再像从前似的打哑谜,然而这一段时间以来,大家也渐渐领略到了这种风格背后的压力。
皇帝已经明白给话,谁也不能装听不懂,更难以在这种环境下从内阁里捏个靶子来打。
要刚,只能正面去刚。
卢豆望着面色冷峻的升明帝,他再次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
这天下午,先是文时春进养心殿,而后是礼部的几位侍郎紧接着被传召……最后惊动了孙北吉和张守中——首辅和次辅不得不亲自出面,进宫捞人。
礼部在专司科举这件事上表现出的傲慢,深深地激怒了皇帝。有几个牵连其中的御史大夫、御史中丞下午直接被拖出午门。
陈翊琮毫不留情,亲令“用心打”。
傍晚时分,陈翊琮从孙北吉那里拿到了“军令状”,来年春试,他要看到专司科举在平京、徽州的两处试点。
这一通怒火半是真心,半是配合——朝中原本就有人对内阁在这件事上的听之任之感到不满,而今在皇帝的滔天之怒下,孙北吉的事情只会比之前更好做。
傍晚的养心殿再次变得空空落落。
陈翊琮独自走出殿门,西天的火烧云正烧得如火如荼,将一整个大雪覆盖的皇城映得璀璨夺目。
卢豆走上前,“皇上,该用膳了。”
“去小院。”陈翊琮轻声道,“现在柏灵应该还没走吧?”
卢豆回身瞧了瞧滴漏,“……应该是。”
陈翊琮沉吟片刻,“晚膳也送到小院去,多加几道甜口的菜,还有乌芋粥。”
说罢,陈翊琮连外袍都没有批,就大步跨进了殿外的冷风中,卢豆在他身后连声惊呼起来——无非是些雪天风冷,地上湿滑之类的老话,陈翊琮听得都烦了。
在两侧宫人接连不断的跪拜声里,陈翊琮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