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人又搞出这么多花招,要是再不反击下,就真要有守兵跑出去帮忙挖坑堆土山了。
曾经辉煌无比的弗拉基米尔变得荒凉而清冷,一场小雨,迷迷蒙蒙,阴暗的天空,如一面幕布,有着旷古的压抑。黑色的臭水哗啦啦流着,直到汇入长河之中。东方人围城多日,城头的守兵惊慌失措,但城内的百姓却慢慢平静下来。
时间久了,他们发现这所谓的战争跟自己好像没有半点关系,东方人也好,维切尔大公爵也好,他们想要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们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大瘟疫之后,灾难席卷整个克里米亚,弗莱基米尔的军民丧失了一半,粮食短缺,又要供应士兵,大部分人都吃不饱饭。
如今许多百姓都是迷茫的,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而战,只是想过上好日子。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还有所害怕,慢慢的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生活已经如此惨了,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或许,东方人到来后,日子会好过一些呢。
奥卡洛夫当然不可能和普通百姓一个想法,所以他必须做些什么。细雨蒙蒙,视线模糊,但依旧可以看到城外忙碌的身影,天降细雨,却无法阻挡城外的人。雨水冲刷,道路泥泞,肯定无法继续堆土山的,于是上千南斯拉夫青壮情绪高涨的挖着一条条水沟,水沟向西,挖的越来越深,奥卡洛夫看得眼睛都要直了。
他一开始不明白城外的人想干嘛,可是看了半天终于搞明白了,他们是要挖沟引水,将横贯弗拉基米尔南北的若谷棉农河引走啊。若谷棉农河自北向南,横穿了整个弗拉基米尔城,河水清澈,城中大部分饮用水都取自河中。奥卡洛夫恨得咬牙切齿的,当真是无耻之尤,十几万大军,怎么打不行,偏偏用这么多邪门法子。
奥卡洛夫站在城头,很是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两天后,若谷棉农河终于被截流,河水全部转道向西流去,城中存积的河水也因为城南水位太低,哗啦啦流出去,也就一天的功夫,城中河段慢慢干涸,老百姓们站在河边,两眼发愣。
法耶那环抱一个大木盆,身后跟着四个孩子,家里没了水,便想着来河中掏水,可是刚从胡同里走出来,就看到河边站满了人。好不容易挤到前边,往河中看了看,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栽到河里去,法耶那双手打着哆嗦,脸色有些发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饭吃不饱也就罢了,现在连水都没得喝了。
法耶那看看身后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泪水含在眼中,簌簌落下来,日子越来越难过了,两口子辛辛苦苦忙活一天,还换不来两口饭,一天一顿饭,还吃不饱。随着东方人围城,更是过分了,以前帮工一天,还能换到三块黑面包,现在倒好,只给半块黑面包。城
主府那边对此不管不问,摆明了就是不管老百姓死活。半块面包,虽然太少,但弄些粗糠再弄成粗饼,多少还能活下去,可是现在连水都断了,怎么活?
法耶那浑浑噩噩的,脑袋空空如也,这时候大儿子伸出脏兮兮的手,怯懦的说道,“阿母,酒坊那边有口水井,咱们去那里打水吧,我...我饿了!”
对,水井,法耶那总算回过神来,领着几个孩子朝酒坊那边走去,穿过几个胡同,刚拐过弯,法耶那就看到水井那里挤满了人,更有不少人大声叫嚷着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一桶水十块铜板,你们抢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