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他统兵多年,如何不知道于颍上县阻挡马田大军的难度。
颍上县虽然是个大县,可城墙低矮,实在不是防守的好地方,李家父子如果不是为了报恩,何必在乎叛军会不会杀出开封南部,进入荆湘大地。强行抵挡马田大军,搞不好李家父子会全部殒命颍上县城头的。
没有思索太久,铁墨缓声道,“李家父子恶战颍上县,李忠实既然写信来,本王就信他。这倒是个剿灭马田的好机会,定山,你即可点起骑兵,前往西平,与李九成一同领骑兵绕道颍上县,务必全歼马田这股叛军,哼哼,本王就先断了朱常溪一条胳膊,看他还如何搅乱江南。”
铁墨如此做,也带着一部分赌博性,他在赌李家父子能在晋北军赶去之前守住城头。可要是挡不住,那晋北军的军事部署就失去了意义,骑兵不在,还容易被叛军捉到机会。可是铁墨愿意赌一把,如果不赌一把,如何对得起李家父子的忠心?如果不派兵,岂不是寒了天下其他终于晋王将士的心?
周定山起身领了命令,与陈耀峰一同离开了西华县。夏日炎炎,烈火灼烧,晋北军士兵忍受着南国高温,一同赶向西平。如今周定山和陈耀峰就有一个愿望,就是这两天别下雨,要是下雨,那李家父子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颍上县城头,李玉儿靠着城垛不断喘息着,清秀的圆脸上挂满了污渍,已经看不清原来面目,唯有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没人能置身事外了,身为指挥使的李忠实也来到了城头,趁着敌军休息的空隙,巡视着城头缺陷。
有些累了,便坐在李玉儿身边歇息一下,看着旁边的孙女,李忠实心中五味杂陈,伸手摸摸李玉儿的秀发,沧桑道,“小玉,怪老夫么?”
“阿公,你说什么呢,晋王殿下英明睿智,正是明主,又对我李家有大恩,于情于理,咱们都要为督师做些事的,今日,便是战死颍上县,又有什么可惜的?只是,阿公,你确定督师会派兵来么?”李玉儿的脸上带着几分忧色,铁督师英武不凡,聪明睿智,可都是传说罢了,自张献忠被剿灭后,已经多少年没见了,谁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呢?
李忠实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督师一定会派人来的,督师英明之主,岂会看着忠义之士白白流血?我们能做的就是守住颍上县,莫让督师白白派兵来。”
李忠实的信心来自何方?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想着事情,却没发现身边孙女的神色有点不对。李玉儿撑着红缨枪,双眸紧紧望着天空,那个英武不凡的男子,总是挥却不去,多少年了,每当想起,脑海中都是那个怒目而视的铁督师。
她的心里装的全都是督师,可督师早已忘却了她是谁。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思念,可还是愿意念着,因为那是一份信仰,就像心中神祗。
马田又开始攻城了,这次他等来了陈州方面送来的一万援军,宋桥等人也深知颍上县的重要性,攻破颍上县,就能打开开封南部通往外边的缺口,当然也可以从西边打开缺口,可西边有晋北军重兵驻防,哪里有颍上县来得轻松?
正因为如此,朱常溪非常大方的调了一万援兵给马田,目的就是希望马田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颍上县,解决后患之忧。马田也不负所托,他将所部兵马分出一半,组成四支兵马,开始轮番对颍上县发动攻击。
这就是马田的疲兵之计,他心里很清楚,经过连番恶战,城里的江宁府兵马所剩不多,只要不停的攻击,不需要多大力气,累也能将这些守城兵马累死。嘿嘿,还有那个李玉儿,定要抱得这匹烈性胭脂马。
看着城下一股股叛军涌上来,李忠实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兵马数量差的太多了,五千儿郎啊,差不多都要葬送于此了,为什么督师的援军还没来,是他李忠实想错了么?
不,李忠实并没有想错,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