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手里的千里镜掉在了地上,他紧紧的闭上眼睛,努力让泪水不要涌出,“呼....鸣金....收兵....”
当收兵两个字说出,无数将校全部垂下了头,他们知道,这一战晋北军败了,败得一塌糊涂,那纳言阿策将整个谷道守得如铜墙铁壁一般,他们根本无从下手。郑则仕狠狠地跺了跺脚,难道晋北军成军以来第一败就要从他和耿仲明手中诞生了么?这可真是奇耻大辱啊。想牛将军一心栽培,督师厚爱,许他郑则仕为山地营统领,此次更是被委以重任,随吴大将军一起攻打纳木错山谷,却要以惨败回报督师的厚爱?
回头看向身后的将校们,郑则仕提起大刀,怒声吼道,“娘的,都给老子抬起头来,谁说我们败了,不就是纳木错关隘么?尹磊、弘泰,你二人点上五百兵马,给老子抄到北边峭壁下,就算用命搭,也要给老子挂一条绳索上去。”
得令后,有两个黑甲将领出列拱手扬声道,“将军放心,我等定拉一条绳索挂到峭壁上去,若任务不成,我等提头来见!”
尹磊和弘泰相伴离去,耿仲明深深的看了郑则仕一眼,随后收拢心神,再次下达了进攻谷道的命令,只不过这次不必过于深入而已。之前郑则仕说过想从北边峭壁上山的可能性很小,可见尹磊、弘泰此去希望渺茫,可即使只要有一点希望就得尝试,除了赌一赌,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耿仲明一直都是个稳重的人,他领军作战,与周定山、刘国能二人有许多共同点,那就是都愿以最小的代价获得胜利,而这次是他唯一一次不顾伤亡的下达命令。
军令如山,又有三千士兵扑向了纳木错山谷谷道,在耿仲明以及所有晋北军士兵心中都有一个梦想,就是能拖住所有乌思藏人的注意力,让山地营顺利登上山腰,一步步登上山巅,出其不意的对两侧乌思藏人造成致命一击。
为了这个心愿,三千士兵可以继续葬送在纳木错山谷之中,哪怕耿仲明也可以死在这里。没有人能接受失败的结局,更没人愿意背负晋北军成军第一败的耻辱。耿仲明的军令是不得深入纳木错山谷,可真的打起来之后,许多士兵为了吸引乌思藏人的注意力,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
鲜血铺成了一条殷红的路,血腥味充满整个谷道,碎肉、骨骼散落一地,纳言阿策冷冷的望着那些一个个扑上来送命的晋北军士兵,此时他心里有一个疑问,那汉人大将军是头蠢猪么?明知道强攻谷道是多么的不智,还是下令义无反顾的冲,如果晋北军的大将都蠢到了这种地步,那晋北军能战无不胜,打下这赫赫威名么?
纳言阿策从来没跟晋北军打过交道,可是他知道大辽铁蹄的威力,更知道回鹘夜陵王的能力,当初夜陵王五千兵马就席卷西域各国,威风何等强盛,却被晋北军打得落花流水。这些汉人一定在用生命换取什么,而且是对乌思藏勇士来说,无法预料的东西。
渐渐地,纳言阿策的目光放到了远处的山巅,想了想,弯刀一指山巅,无比严肃道,“木拉夫,你去山巅上巡视一下,看看北侧是不是有动静,如果有动静的话,务必将汉人赶下去!”
纳言阿策此言一出,无数人都呆住了,副将木拉夫更是不解道,“阿策大人,您是不是多虑了,北边石壁陡峭,就连猴子都爬不上来,更何况是汉人!”
“废话什么,让你去就去”纳言阿策不想多做解释,晋北军可不是那种平常兵马,他们可是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的。木拉夫领命而去,而此时尹磊和弘泰正一点点攀着峭壁,攀岩,算是山地营士兵必修科目了,可纳木错山谷的情况实在太糟糕了,哪怕再小心,依旧免不了伤亡,仅仅半个时辰,已经有十几个士兵因为脱手跌了下去。这种高度,再加上地下满是尖锐的石块,后果可想而知。
山腰就在眼前,只要爬上去,就有支撑点,也能暂时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