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处和斥候同时送来急报,消息有误的可能性非常小。贼兵意图偷袭商州城并不意外,让王左挂头疼的是这支贼兵到底藏在什么地方。雷动河周围除了低矮的丘陵,其他地方都是广阔的平坦地带,根本无处躲藏。知道敌人是一回事,但发现不了敌踪又是另一回事,王左挂没想到贼兵会躲藏的如此严实,这可是大量的骑兵啊。
要偷袭商州城,人数少了的话,肯定不够用的。找不到敌人的踪迹,就无法搞清楚对方的具体意图,便无法做到随机应变。王左挂不得不小心谨慎,狂妄自大,很可能导致自己阴沟里翻船,“将所有斥候都派出去,重点搜索雷动河西面的丘陵,一定要找到敌人的踪迹。”
王左挂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瞎子聋子,而贼兵就是躲在黑暗中的刺客。刘国能等人也全都愁眉不展,大量骑兵抵达雷动河后,竟然匪夷所思的失去了踪迹,贼兵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藏在了哪里,眼下的商州城实在太危险了。
在厅中,除了刘国能等将领外,还有一名长着大脸盘,满头枯黄色头发的男子,这个人名叫黄觉。
黄觉可是大有来头,出身书香门第,由于此人富有战略,军事才华过人,所以铁墨亲自提拔他当了第二军营的一名副将,黄觉也成了沈永忠之外唯一一名以降兵身份担当要职的人。
黄觉眉头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犹豫了下,又咽了回去。王左挂注意力集中,留意到黄觉的神情变化,他能猜到黄觉为什么犹豫,作为一名新人,肯定有许多顾忌的。他抬起头,递给众人一个笑容,随后看着黄觉和声道,“黄将军,既然进了大厅,那大家都是自己人。督师提拔你做副将,就是希望你能参谋军情,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不用有什么顾忌。”
黄觉笑着点了点头,靠近圆桌,伸手将地图放在最中间,这才侃侃而谈道,“诸位同僚,四年前我曾经沿着弘农河逛遍了潼关西部,对雷动河附近的情况可以说相当熟悉。我敢保证,雷动河附近根本藏不住大量的骑兵,西面的丘陵看上去有不少洼地,但道路崎岖,人可以躲进去,但是战马呢?所以,我有个想法,雷动河附近出现的骑兵踪迹会不会是幌子?大家都是沙场老将,不乏一些骑兵大才,想必大家也听说过一些方法,只需要少量骑兵就可以制造出大量骑兵的踪迹。如果对方只是派出少量骑兵制造踪迹来迷惑我们,等完成任务后,少量骑兵只需要化整为零,改换着装,就可以迅速消失在我们的视野内。”
听了黄觉的话,众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寻找大量骑兵上边,一直都在思考对方藏在哪里,可要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大量骑兵,那当然就找不到了。刘国能早年曾率兵征讨瓦剌,本身对骑兵就颇有研究,他认为黄觉说的完全能够实现,只需要一百名骑兵,用上一个时辰,也能制造出五千多人经过的踪迹。
王左挂也在思考着黄觉的话,不管怎么说,黄觉的想法是非常有可能的。刘国能揉着额头,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地图,“黄将军的话非常有道理,可好像又有点问题,如果贼兵根本没有驻扎雷动河的想法,那为什么又要在雷动河制造踪迹,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仅仅是为了告诉我们,他们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