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这个念头有多么疯狂,可是人生中,有些事情就必须去搏一搏。
马罗为之一愣,不过他很快便站直了身子,面露决然之色,“张大哥,无论什么任务,属下都会尽力完成。无论多么艰难,无论生死,属下绝无怨言。”
张存孟定定的看着马罗,目光里终有不舍,长期的鏖战,张存孟不修边幅,胡子拉碴,早没有了往日儒雅,咧嘴淡淡的笑了笑,却显得异常真诚。他从来没有瞒过马罗,面对马罗,也不需要任何谎言,这是他手下最忠诚的兄弟,“马罗,这一战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连我也没有太大的信心。我无法给你保证什么,只能说,如果最终我们赢了,你的家人会得到很好的照顾,若是我们败了,我们全都会一无所有。”
“张大哥不要说了,小弟全都明白”马罗看似粗犷,实则心细如发,很多事情虽然不说,但非常明白。他和张存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义军能立足陕西基础之上的,若失败了,什么都没了。所以,那些千千万万的普通义军兄弟可以投降,但是他和张存孟不能,“不管什么任务,张大哥直接吩咐便是。”
“很好,马罗,我给你三千兵马,你的任务是趁着夜色偷袭官兵的营地”张存孟的话说出口,马罗就忍不住动容,怪不得张大哥面色这般凝重,竟然是夜袭官兵的大营。
所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连番恶战后,真正可以动用的兵马并不多,大家身心俱疲的,这个时候夜袭,风险有多大,用屁股想都能想出来。而且最要命的是,不管结果如何,这些夜袭官兵大营的兄弟肯定无法活着回来,官兵的骑兵可不是吃素的,这简直就是个有去无回的夜袭任务。
马罗并没有犹豫,几乎瞬间便点了点头,“如果没有其他吩咐,小弟这就去调集人手,张大哥但请放心,小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马罗转身想要离开,张存孟猛地起身,三两步走到马罗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他在心里发誓,无论结果如何,马罗的家人一定会受到很好的照顾,这是他对马罗的回报。见张存孟如此,马罗眼中慢慢蒙上一层水雾。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茫茫安塞平原,漆黑如墨,疲累不堪的士兵们早已经休息,就连那些外放的暗哨也忍不住放松戒备。马罗英勇善战,威望十足,哪怕境况艰难的时候,依旧能拉起三千多人的死士。子时刚过,马罗领着人从苏兹达尔河南部分支末端向东而去,他清楚地知道沿途肯定有着不少暗哨探子,所以尽可能的加快行军速度。
白云飞蜷缩在一处土坑里打着盹儿,白天的时候打了那么久恶仗,现在又被派出来当暗哨,想想都觉得憋屈。他认为李将军的安排很有问题,这个时候流寇士兵还敢夜袭,那不是找死么?至少在白云飞看来,世上还没有傻乎乎自寻死路的人。迷迷糊糊中,耳中听到一点响动,常年的警惕性,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机灵,朝着声音方向看去,模模糊糊的人影不断晃动,白云飞吓得魂都快没了,虽然看不清楚,可是傻子也知道这些人是干嘛的,在西边除了流寇,还有第二家么?
伸腿踹了踹旁边酣睡的同伴,焦急的说道,“岳拓子,别睡了,赶紧发响箭,娘的,贼子真的发动夜袭了,嘶...他们不要命了么?”
岳拓子被踹醒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后,赶紧将手里的响箭点燃。响箭拖着红色火光窜上天空,在这如墨的夜色下甚是扎眼,不久之后沿途的暗哨全部被惊动,一连串的信号发回去,终于震惊了晋北军大营。警示信号来得很快,可是马罗的行军速度更快,大营这边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马罗率领的农民军死士已经冲进了西面大营,这些流寇士兵也没有执着于杀人,而是不断放火,尽可能的制造混乱,转眼间整个西大营火光冲天。
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大多都在沉睡,迷迷糊糊的被惊醒,哪里来得及列